这天，张毓和许小山正在无为宫内吐故纳新，忽听宫外有人高呼：“师尊，仁历观内一人已于近日踏入人境，弟子最早明日中午便可将其带来，任由师尊处置！”
两人脸色齐齐一变，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痛苦与愤恨。这短短一句，已勾起他们当时回忆。
此时莫北公正外出打野味，仁历观内只余张毓和许小山二人。
“师尊，弟子见无为宫门似有破损，城内张员外前日送来上好花木三樽，弟子可找人将其修成崭新木门，为师尊修葺行宫，不知师尊意下如何？”
张毓脸色愈沉，乃至身子微微颤抖，许小山问道：“怎么办？”
张毓问道：“六十四小术，你已能使出几术？”
许小山不知张毓何意，照实答道：“二十三术。”
张毓接着问道：“可会使出御火诀、气兵术、遁地术、唤风诀？”
许小山答道：“我只能使出御火诀和气兵术，遁地术及唤风诀尚未研习。”
张毓一笑，道：“如此便可！”
许小山疑惑道：“此话何意？”
张毓道：“杀人！”
“弟子于殿外觐见，不胜惶恐，请师尊尽快明示。”无为宫外又传来声音，这时声音之中已多了些焦急、担忧味道。
张毓压低声音，尽量模仿着鹤发道人的声音，高声道：“进殿！”
“是！”殿外传来既疑惑又敬畏的答声。
“一会儿待他进来，你先起气兵术惑其眼神，再运御火术攻其面部，我以唤风诀助你火势，以遁地术去其身后，用我这匕首一击毙命！”张毓这时取出袖中碧绿匕首，小声说道。
许小山心中一惊，还未等发问，就见无为宫外的弟子已走了进来，看到殿内二人，脸色大变，喝道：“你们是谁？”
许小山未及细想，就依张毓方才所言，先御出气兵术，又捏起御火诀。待这一切做完，许小山看向张毓，他这时刚御使完唤风诀，捏至遁地术一半。
接着便见许小山面前三丈处，白气上旋，化成一面目模糊的士兵，两手握五尺巨剑，朝着来人大力劈去。与此同时，在气兵身后，一条火舌陡然而起，这时狂风大作，风助火势，火舌若狂龙向来人而去。
来人面色大变，躲避气兵巨剑已是不及，匆忙间只用两臂挡在头顶，护住头部，没成想竟没阻挡巨剑片刻，被巨剑直直劈成两半，接着火舌扑面，片刻间已成两截黑尸。
张毓这时从其身后钻地而出，脸上疑惑颇深，道：“这人怎么如此不堪一击？与鹤发道人相比，岂止云泥？”
许小山则见到一人在自己眼前死去，死状凄惨，不由大受触动，心里来来回回想道：“我竟杀了人……我竟杀了人……”
接着，许小山看着面前死尸，蓦然感到头晕目眩，一阵恶心泛起，不禁弯腰干呕起来，张毓见状，却淡淡道：“这是杀戮的味道，小山，你迟早得习惯。这乱世可不止风花雪月，更有血雨腥风。”
许小山闻言，抬起头来，看着张毓一脸漠然，竟陡然觉得其陌生起来，忍不住开口问道：“张毓，你我终会分道扬镳吗？”
张毓一怔，漠然的脸庞总算有了些茫然，望着许小山，道：“啊？”
恰在这时，莫北公打了野味回来，看到地上死尸，微一愣神，便问道：“这是谁使出的御火诀？火力杂而不纯，真气散而不凝，应当是心神未定，便贸然使出。所幸这人不过凡人，才被一击毙命，若是功力相若的敌人，单这一招小术，就尽失了先机！”
“是……是弟子。”许小山强忍恶心地答道。
莫北公看到许小山难受异状，问道：“第一次杀人？”
许小山弯着腰点了点头，面色难受。
“师尊，”张毓这时开口问道，“此人是鹤发道人座下弟子，怎会如此不堪一击，与常人无异？”
莫北公不屑地答道：“这鹤发老道以师徒之名，行奴役之实，岂会教授他们真法精粹？且那通天诀，尚走的是道家的路子，需养道家心境，方能一日千里，这些弟子一无道心，二不能像那老道行养鼎炉以取灵气之法，又怎会入得仙家门径呢？”
“若如此，弟子有一事要办，恐要暂离几日。”张毓道。
“何事？”莫北公问道。
张毓脸色沉稳，一字字答道：“斩草除根，以慰莫婆婆，福佑在天之灵！”
莫北公见状，大笑道：“好！好！好！快意恩仇，简单明了，方显我神门中人本色！”
许小山心有恻隐，道：“张毓，你可是要把他们都杀了？”
张毓道：“为虎作伥者，杀！知恶不报者，杀！为其爪牙者，杀！”
许小山接着问道：“以生死相逼而为虎作伥者，杀否？以报而无门而知恶不报者，杀否？以妻儿要挟而为其爪牙者，杀否？”
张毓细想片刻，便冷冷道：“杀。”
许小山脸色微变，道：“为何？”
张毓答道：“若要细究，天下无可杀之人，但恶者不绝，该死者不休，当何为？”
莫北公目绽神采，拍手道：“好！好！说得好！”
许小山哑口无言，心中蓦然闪过当日风福佑身死之状，悲痛莫名，道：“若……若如此，我定助你一臂之力！”
张毓喜道：“好，小山。合你我二人之力，何愁不把这老道的一众弟子，杀得精精光光？”
莫北公把打来的野味扔到地上，大笑道：“好！为师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