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慢慢看。”
沈瑜初接过翻开，细细浏览起合约上的条款来，列得很是详细。
看完后她很满意，拿出笔流利地签上名字。
“好了。”她递还给叶瑾修。
行云流水，她的字很是潇洒飘逸，颇有些傲视风月的气势。
叶瑾修眼里有深不可测的笑意，“只一百万，这个算法的专利权就彻底不属于你了。”
他看她，“若是说出去，同行怕是会诟病我欺骗你不懂行情，恶意贱卖。”
“怎么会？”沈瑜初偏头，“这个价格足够了，而且我相信叶总监会物尽其用，让它发挥出最大的效用。”
“为什么？”他忽然轻笑出声。
“什么？”沈瑜初不虞。
“沈小姐每一次的合作对象都是业内不甚有名的小公司，而且，”叶瑾修目光紧锁住她，“无一例外，都以远低于产品价值的价格出售。实在是奇怪得很。”
“你调查我。”沈瑜初冷笑。
“沈小姐不也将易行科技查得彻底了，才选择同我合作的不是么？”叶瑾修勾唇。
“这会是我们最后一次合作。”沈瑜里，愠怒起身。
“沈小姐的这些事，也不知道沈董了不了解？”他兀自言语，指尖在大理石桌面上轻点。
“叶总监你什么意思。”沈瑜初目光落在他手指上。
叶瑾修手指一顿，抬眼看向她，带着似笑非笑的神色，“我这个人，一向藏不住话。”
沈瑜初将包带扶到肩上，满不在乎地说，“你随意。”
说完转身就走。
身后忽然响起椅子推动的轻响，随后是叶瑾修有些重的声音。
“看来上次叶氏周年宴会的事，你已经释怀了？”
她当然没有。
沈瑜初没有转身，只冷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请坐。”叶瑾修伸出绅士手。
十多分钟后。
沈瑜初看着面前琳琅华丽的西餐，却没有任何食欲。
她冷眼看着叶瑾修，“叶瑾修，你想说什么？”
叶瑾修兀自啜饮一口红酒，轻轻笑道：“我收回上次对沈董的评价。”
沈瑜初睨他，只觉得叶瑾修似乎对沈信有着奇怪的敌意。
他今天穿得随意，额前的碎发没有梳起来，反慵懒地垂下，低头的时候偶尔会挡住他俊朗的眉眼。
不同于穿西装时的精明沉稳，反而给人一种恬淡的温润。
“虎毒不食子。”叶瑾修凝神，似乎是想要捕捉到她的每一丝神情。
沈瑜初有些不耐了，“有什么话，请你直说。”
“朗唯建设自创立以来，近些年在沈董的打理下，发展得很好，筹备上市也很久了。只可惜……”他欲言又止。
“什么？”沈瑜初下意识接话。
叶瑾修示意她用餐。
沈瑜初微动唇角，信手叉起一块沙拉，抬头示意他继续说。
“盈利可观、经营合规、内部也稳定，就是在同业竞争和关联交易上有所不足，想要上市不甚容易。所以他需要叶氏的支持。”叶瑾修眼里暗藏不屑。
“这又如何？”和她有什么关系，沈信的商场上的事，她从来不关心。
“你应该知道，商业伙伴要想合作永固，法律文书的保护是最佳选择。”叶瑾修正色。
沈瑜初闻言忽然笑了，“叶总监不会指的是，商业联姻吧？”
“你很聪明。”他赞许点头。
“叶氏集团实力雄厚，在盛德市乃至全国都不容小觑。”沈瑜初心底有鄙夷，“若是爸爸他单方面想要高攀，你不理就是，又何必多虑？”
“沈小姐果然聪慧，”叶瑾修眸底的惊讶极快隐去，“你说得没错，我父亲也有意向和沈家联姻。”
沈瑜初嗤笑一声，“你找错人了。沈家大小姐是沈怡心，她才是你的联姻对象，何必来同我浪费唇舌。”
“不。”叶瑾修否定，“就是你。”
沈瑜初冷笑看他。
“上次叶氏集团周年酒会，沈董为什么只带了你。”叶瑾修优雅切开一块牛排，“你真的还不明白？”
沈瑜初动作一顿。
她猝然回想起那天沈信的态度、叶瑾修父母的话……她抬眼看向叶瑾修。
“商业联姻，不就是一场牺牲么。”叶瑾修的笑得很是复杂，“沈董，他选择的是牺牲你。”
沈瑜初放在桌底下的手一僵。
虽然她知道叶瑾修的话带着激将法的成分，可是她没办法听过就忘。
“是么？”她勾起一抹无所谓的笑意，声音婉转动听，“故事讲得不错。”
观光电梯稳速下坠，平地的风格越来越近。
光可鉴人的电梯内壁映出沈瑜初现在的模样，一身水蓝色的吊带裙，外搭了一件不算薄的针织衫，流墨般倾泻的长发，极是娇俏靓丽。
只是出尘脱俗的小脸上失了平日灵动的笑意。
她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心底莫名冰冷，大抵是——高处不胜寒吧。
到沈家的时候已经临近晚饭时刻。
高档别墅区毗邻郊区，她等了好久才打到一辆车肯载她来这里。
而眼前高大奢华的建筑被名贵的植物簇拥，却无端生出些寂寥冷清。
沈瑜初进门的时候佣人阿姨给她接了包，同时唤着太太瑜初小姐来了。
保养得宜的妇人立刻踏着莲步从厨房出来，娇媚的脸上漾满了笑意。
她身着上流太太们惯穿的规矩及膝裙，却又心机地用腰带系出纤细的弧度，不经意散发着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