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金制作的门质量极好,因而被怒气冲冲地从外面踢开时,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黄梓妈妈自沙发上抬起眼,脸上尽是愤怒。
沈信这个不要脸的货色竟然敢滥用私刑,将他们娘俩困住这个琴房不知道多久了,连水都不曾喝一口,现在脑子昏沉得相当厉害。
“好你个沈信,这可是法制社会,信不信我报警抓你?”黄梓妈妈强打起精神,但由于身体缺水,话里的威胁根本是软绵绵的。
沈信充耳不闻,凛冽的目光看向保镖,“把他的手机给我搜出来。”
“你们要干什么!”黄梓妈妈护儿心切,微微富态的身躯死死遮住怀里的宝贝儿子,放着狠话,“沈信,你不要太嚣张,等老黄到了有你吃不了兜着走的!”
沈信浑不在意地冷笑一声,“黄总要来?那可真是太好了,我正好好好清算一下今天的账。”
今天黄家根本就不在受邀之列,是他太忙了才疏于管理,让这等下流龌龊之辈混进来,把沈家搞得一团乱。
念及此,沈信只觉胸臆里一股邪火涌起,一个箭步上前就猛地一阵乱踹,用足了力道一点也没留情。
“啊!”黄梓妈妈完全没料到沈信竟敢这么猖狂。
“妈……妈……我疼……”黄梓仍然醉的不省人事,几声哀叫完全是睡梦中的自然反应。
“儿子……儿子!”黄梓妈妈费力地想要护主黄梓,奈何黄梓身形虽瘦却高,她左右挡住也是徒劳。
自然是免不了被踢到了好几脚,他痛得嗷嗷直叫,但却一点也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先生。”待沈信踢尽了兴,保镖才拿着手机呈上来,一副恭敬至极的模样。
沈信接过黄梓的手机,嫌恶地睨了眼倚在沙发腿上的黄梓妈妈,后者身上有显而易见的踢伤,而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堆垃圾。
“给我等着……”黄梓妈妈的声音已经小若蚊蚋,但仍不肯服输。
“先生,刚才就已经收缴了他的手机,密码已经破解。”保镖解释道。
沈信摆了摆手,因为刚才运动出了一身热汗,他脱下西装外套递给保镖,打开了手机。
在屏幕上划拨几下,他很快锁定了一条短信息,上面方方正正的字体针一般刺眼。
“黄先生,可以来了哦。”
而发信人没有备注,但那串号码他早已烂熟于心,是他最宝贝的女儿——沈怡心的电话。
和刚才那个八卦记者口中爆料者的电话号码如出一撤。
胸中血气翻涌,他险些喷出一口老血来,心儿……一向乖巧,怎么会在家里做出这种不知羞耻的事情来?
还闹得人尽皆知,名声尽毁。
不,不对,她再怎么不懂事,也不会自己去联系记者爆自己的料,这中间分明透着古怪。
沈信重重呼出一口浊气,阴森的目光落到黄梓身上,却是在问保镖,“小姐怎么样了?”
“刚才听管家说,在花园里醉倒了。”
“醉倒?夫人不是带着她回房间了吗?”沈信的声音里压抑着怒气。
“没有,先生。”另一个保镖脑子转得快,也有眼力见儿,立刻上前解释,“他说的是沈小姐。而小姐正在房里休息呢,还没……醒来。”
沈信睇了眼刚才说错话的的那个保镖,压下了怒火。
而后烦躁地扶额,“行了我知道了,把这两个人给我看好了。”
出了房间就带着最亲信的保镖往楼上走,终于想起什么,问,“你刚才说,瑜初在花园里醉倒了?”
“是的。”
“管家发现的?现在人在哪儿?”
“是,在她的房间休息。”
沈信眸底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嗯。”
走了几步他又吩咐道,“明天你去查一下小姐最近都和谁联系过,不要留痕迹。”
“是,先生。”保镖跟在他身后轻声上楼。
……
之前程以宁已经跟着林亦去过一次原锦山,但因为上次下了雨,勘察场地的时候多少有些不方便。
程以宁虽然胆大,但也心细,一直担心着测绘的数据不准确,便好说歹说让沈瑜初陪着去。
沈瑜初仔细分析了一下,去原锦山应该碰不到林亦,听程以宁意思他又出差了,这次还是出国,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
想起自己答应陆衍时的话,这也算不得食言,她看着程以宁希冀的目光,没有迟疑地点了点头。
“小瑜儿最好了!”程以宁欢呼雀跃。
“打好车了吗?”沈瑜初问。
程以宁叫道,“我马上!”
出门尚早,她们乘出租车一路蜿蜒上了山,重新测绘了一遍数据,并且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程以宁才放下悬吊着的一颗心。
原镇餐厅所在的那段路实在有些偏僻,需得顺着马路走一段路才能叫到车。
干净而平坦的公路向一条长长的袍带,延伸到视线尽头。
虽然已经是冬季,但路边不知名的小花还开得正欢,颇有些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的意味儿。
“小瑜儿,回去之后可能需要你帮我建个模型。”程以宁贪婪深吸了一口清新空气。
“没问题。”一口答应。
“几点了?”
“快十二点了……”
“这么晚了?难怪我觉得肚子空空如也。”
“应该带点吃的。”沈瑜初忽然想起。
“刚才那上面不是有个餐厅?那时候还不觉得饿,偏偏现在肚子不争气。”程以宁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