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帝草草的结了案,让静妃禁足了事,言皇后想要再说,梁帝道:“你还想怎么处置?一根白绫勒死吗?”
言皇后倒是想,但她敢说吗?然后梁帝想想光禁足的确听起来儿戏了些,于是又加了一条月俸减半,一甩袖子丢下一句让皇后回她自己的宫去便回养居殿去了。
言皇后气得不行,费了那么大力气,就得了个禁足的结果,禁什么足呀?静妃平日里本来就不怎么出芷萝宫,再者瞧梁帝这模样,没几天就解除禁足令了,至于月俸减半?这个月的份例初一就已经发了,这才初五,过几天这份例又正常了,减半减到哪里去了?但是她现在还能说什么?只有瞪了静妃一眼,回她的正阳宫去了。
梁帝回养居殿了,但是他的面色与萧景桓和夏江所以为的不同,如果说先前梁帝离开前就已经怒气滔天,那现在分明就是已经平息了下来,萧景桓和夏江对视一眼,两人眼里皆是疑惑不已,不知道哪里出错了。
萧景桓试探着想要挑起梁帝的怒意,便问道:“父皇,母后那边的急事?”
“后宫妇人大惊小怪,没什么大不了的。”梁帝坐在御座上,随口敷衍起了萧景桓,然后直接扯起了正题,“你们接着对质吧,刚才说到哪了?”
萧景琰其实也疑惑梁帝的态度,但还是一丝不苟的答道:“说到大理寺。”
“对,大理寺,接着说大理寺吧,”而梁帝对待萧景琰的态度也来了个大反转,向着萧景琰道:“你站起来说。”
这下子萧景琰更疑惑了,梁帝不是去处置静妃了吗?就之前听到静妃行悖逆之事时,依照萧景琰对梁帝的了解,他应该被踹几脚才对,就之前的事来说,梁帝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生气。而现在处置完静妃回来,竟然还让他起来说话了……
“谢父皇。”心下思绪已然飘到了天边,但萧景琰却只是愣了一下便谢恩站了起来,对着夏江道:“在我申辩自己无力攻破悬镜司以后,夏首尊便又改了口,说逆犯又变成在大理寺被劫的了。是吗?”
夏江道:“老臣并非改口,老臣一开始就跟……”
萧景琰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夏江的话:“好吧,就算如此,那么夏首尊的意思是不是说,我的巡防营也在大理寺外以缉盗为名制造乱局,妨碍你追缉人犯呢?巡防营在悬镜司门前确实与贵属有冲突,这是事实,哪怕夏首尊以此为证据控告我,我承认我有管教下属无方之罪,但是在大理寺监牢,巡防营却未曾与悬镜司的府兵有任何接触,难道夏首尊还要把丢失逆犯的罪名,栽在我头上吗?”
萧景桓一看事态不对,夏江竟然被怼得言口无言,再这么下去他就要无罪了,夏江反倒会栽进去,急忙跳出来相保:“景琰,夏首尊进来的时候我已经在了,他其实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禀明了人犯被劫,以及巡防营在悬镜司外面阻碍追捕的事实罢了。至于怀疑你是幕后指派之人,那是父皇英明一眼看破,所以才会宣你前来对质,你如果真的是清白的,只管一句一句反驳就是了,何必针对夏首尊如此咄咄逼人呢?”
萧景琰现在是有理的一方,他虚谁呢?既然萧景桓这时候站到了船边,不把他拉下水简直对不起给他出谋划策的苏先生啊,于是他转而面对萧景桓问道:“请问誉王兄,案发时你可在现场?”
萧景桓道:“不在。”
“那么是誉王兄奉旨主审卫铮一案吗?”
“没有。”
“既然誉王兄一不是目击者,二不是主审人,应与此事无干,父皇在此,誉王兄为何如此着急,替夏首尊开脱呢?”
萧景桓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以前看着耿直的弟弟,玩起心眼来这么厉害,这三句两句就把水泼到了他头上,于是气道:“我不过是替夏首尊说句公道话,你就气势汹汹逮着我不放,心虚着急的人分明就是你吧?父皇说你无君无父,我看果然没错,我身为皇兄你就这么跟我说话吗?就你这个无法无天的脾气,我看这件事你肯定逃不了干系。卫铮是什么人?他是罪犯林殊的副将,你当年跟那个林殊交情好得跟亲兄弟样谁不知道?这满京城除了你,还有谁能折腾起这么大动静?”
夏江觑见梁帝面色不好,显然是对此事存疑,忙道:“陛下,臣自知没有拿到实证,本不欲妄言,只是陛下命臣说,臣不敢不说。但面对如此罪名,靖王殿下自然也要极力分辩,如此争吵下去绝不会有结果。”
萧景桓道:“说得不错,闯进官衙府劫夺罪犯这样的滔天大罪,绝对不是我们在这里争吵不休就可以找出真相的,请父皇下令彻查。到时候有些人自然就不能够再有推脱之词。”
夏江没想到萧景桓这时候还在火上浇油,现在绝不能再把火引向萧景琰,否则只能引火烧身,连忙对他使了个眼色,向着梁帝道:“陛下,人是在悬镜司手上丢的,老臣责无旁贷,不查个水落石出,无颜再见陛下。但事态复杂,牵涉到皇族显贵,老臣想请陛下赐一道恩旨,以免在勘审关联人等时,受人阻挠。”
这话听起来没毛病,梁帝沉思了一会,还是决定答应,便道:“既然如此,你们在大殿上争吵也查不出结果,夏卿,卫铮一案本就是由你主理,你给朕查,一定要查个清楚明白。不过靖王府确认今天没有出门的人,就不要再审了,你要动他手下什么人,要事先告诉他一声,免生冲突。景琰,你的嫌疑最重,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