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祁瞧着他一副狼狈样子,见惯不怪道:“殇亲王离京了。”
君泽正拿帕子抹脸,听到他的话一怔,“离京了?可查出要做什么?”
封祁从御案上拿起一本折子,打开,见上面批注的是自己的笔迹又丢了回去,道:“他从十八岁突然消失了行踪,到二十五岁。这中间的七年,查不出他在哪儿……也许他的目的和这七年有关系。”
封祁虽能力心智都非凡,但人心难测,他能阻止殇亲王的脚步,但他推测不出殇亲王要做什么。他从来不向手下,哪怕是最亲密的人透露一星半点的。唯一能让他吐出实情便是他那个妻子。
但他拿准了他们不会让木莲华涉深,所以肆无忌惮。他们永远晚了他一步。如端亲王谋反,他们已有防范,甚至猜测出可能会在半年后举旗,但事实却在殿试后,给了他们个措手不及。
端亲王想拿殇亲王当幌子谋反,他便以他们为棋子走局。
这种不知底细,不知目的为何的人才令他们忌惮。
“其实朕挺想让位的。”君泽幽叹道。
封祁瞥了他一眼,转身大步而去。
君泽见他要走,忙道:“怎么办?这次可得罪大了。”屈指指了指御书房的隔间内室。
封祁出了御书房,道:“告诉他,明日去燕城。”
君泽立刻苦瓜了一张俊脸。
……
秦炙着落拓白衣,站在院中一株梅花树下,抬头看着结着一颗颗小梅子的梅枝,眼神呆滞空洞。
木莲华一进来便看到站在树下,背影孤寂哀伤的秦炙。
叹了口气,“姐夫,不用太担心。梅姐姐她无事,孩子也没事。”
空洞的瞳孔陡然变大,猛转头瞪着木莲华,“你说什么?”
木莲华走近他,一字一句道:“梅姐姐和孩子都平安无事。”
“无事!”秦炙不敢置信,死死抓住木莲华的双臂,再次问道:“真的吗?”
木莲华感觉到手臂上他的力道,因为重伤初愈,手劲小的如几岁稚儿,重重点头,“是的,他们真的无事。”
麻婆子敲了敲院门,拎着一个红桐木的食盒进来了。
见来了人,秦炙忙松开了手,“失态了,还没问莲妹可好?”
“还好。”木莲华道。
然后示意麻婆子把食盒放到院中的石桌石凳上,继续道:“姐夫先吃东西,吃完我给你说个故事。”
“不用,现在就说。”秦炙满心满眼都是梅幽兰,哪里还有心思吃食。
木莲华却闭了嘴不吭气了。
麻婆子从屋里取了锦垫垫了石凳。见二人僵持,便上前去搀扶秦炙,道:“贵客大病初愈,正需要这些补身子的时候。夫人也是为了您好。”
秦炙一个大男人哪好意思让个老仆妇搀着,闪躲开,几步走到石桌前,轻啜口气,妥协道:“我吃。”
木莲华勾了唇角,朝麻婆子赞扬的竖了拇指。
麻婆子摇头失笑,“那奴婢先下去了。”
木莲华应着,“嗯,麻姐去忙吧。哦,对了,午饭多烧些,家里要来客了。”
“来客?”
“是虞国公府世子和他母亲、祖母。这样,要不你去一趟老夫人那里,看看有什么需要特别准备的没有?”
“知道了,奴婢这就去。”
等麻婆子走了,秦炙也不用催促,快速的吃饭。
木莲华也坐了下来,捏起一片枣米面芸豆发糕吃起来。
边吃边道:“慢着点儿,我虽然跟你抢食也吃不了多少,不用急。”
“……”若不是急于要知道她嘴里的话,他可是半口也不想吃。
等到他三下五除二的吃完,木莲华那一片发糕还没有搞定。
看着喝完了碗中的人参鸡汤,木莲华又给他盛了一碗,还称了只香喷喷的鸡腿儿,“把鸡腿儿吃了。”
“莲妹。”秦炙皱眉。
“嗯嗯,我知道。你喝着,我给你讲还不行吗?”一点儿点儿撕着发糕,缓缓咀嚼。
秦炙见她不开口,只能吃鸡腿。
等他啃到大半个时,木莲华手中的发糕片儿也吃完了。
擦擦手,也喝了半碗汤,才把老燕帝做的事给秦炙娓娓道来……
这一讲就是半个时辰,可见木莲华先吃喝些,是正确的。
秦炙比她还不像个好听众,数次打断了木莲华的话。
什么大陆封印,妖门封印等等,听得他一愣一愣的,木莲华只好按捺着火气,给他解释。
“……燕城这场浩劫说白了就是老燕帝的手笔。他为了妖妃,和所谓长生不老的天妖命格,拿燕城当时所有的人做了献祭。”
秦炙仍不敢置信,“那……定是先帝被妖女迷惑了,才会做下这种极恶不赦的错事。”
“可能是吧。”木莲华低嗤不屑道。
秦炙手握拳,重重的击打在了石桌上。但力气不大,只发出了肉拳击打在石面上的声音,未能对石桌做出任何伤害。换做以前全盛时期的秦炙,这石桌早已化成粉末。
木莲华见他黯然愤恨的模样,心亦凄然,片刻后才道:“原因已明,现在要想办法把当时在燕城的人统计出来,让他们万万不可出城。”
秦炙抬眸看她,“那兰儿她?”
木莲华道:“梅姐姐已经回了燕城,她知道你来了这里,就给我来了封信,让我告诉你她安然无恙,连腹中的孩子也无事。”
木莲华从袖子里摸出一封印着梅幽兰私人印章的信递给秦炙。
秦炙看着那章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