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箓之上。

八张黄符快若闪电,眨眼间便将黑眸婴灵团团围住,八个方位各悬一符,神将之息附着,黑眸婴灵再是狡诈此时也被这“天网”圈禁在中间动弹不得。

这般神智未开却已通计谋的小鬼,今日若是让它逃了,以后再要找到那可就难了。

黑眸婴灵见状,龇牙咧嘴扭头朝贺绥利声尖叫,贺绥只觉眼前一黑,立马咬住舌尖默念清心明神咒,这才感觉好多了。

黑眸婴灵见一计不成,黑漆漆死沉沉的眼珠子一转,竟是收敛了血盆大口,除了皮肤幽清眼眸全黑看着吓人点儿,竟是如同普通婴儿一般露出了可怜巴巴的模样。

贺绥一时不察,却是看了一眼婴灵那双黑眸,心神一阵恍惚,关键时刻插入地面的桃木剑一阵嗡鸣。

贺绥及时回过神来,眉头紧皱,垂眸双手掐诀,将束缚黑眸婴灵的“天网”招了过来,不断压缩,最后成了一团被黄符紧紧包裹的纸团,贺绥这才一把将纸团抓住,塞进了布包里。

没了黑眸婴灵的压迫指挥,地上或重伤或绑死的红眸小鬼一个个戾气略散,贺绥当即盘腿而坐,左右双手搭在膝盖上,大指掐食指第一指节,其余三指自然散开,做天师诀,口诵往生经。

天师诀开黄泉门,往生经引导一群小鬼入黄泉踏阴间道,去往地府轮回转世。

婴儿死亡入地府,并不会送去审判,盖因婴儿神智未开,哪怕是做了恶事,也是被他人控制,一切罪孽因果自然要落到主事人的头上,这就叫“冤有头债有主”,也算是天道给予婴儿亡魂的一种特殊照顾,婴儿死后可直接入轮回台转世投胎。

一旁的老李头捂着嘴巴瞪圆了眼睛,因为老李头也跟着贺绥入了“域”,也算是入了鬼域,里面的一切自然是一双凡间肉眼也能看个一清二楚。

只见不远处西北角落陡然出现了一扇氤氲着灰蒙黄雾的门洞,贺绥盘坐于地,身边桃木剑偶尔嗡鸣一声。

贺绥明明张嘴念着什么,老李头却什么也听不见,地上空中原本挣扎着面目狰狞的红眼婴儿一个个不知听见了什么,渐渐放松双目紧闭,最后蜷缩着好像回到了母胎之中,被看不见的双手一个个捧着,最后消失在了那扇门洞里。

贺绥念的是往生咒,那是给亡魂引路的,老李头一个活人自然听不见,若是听见了那才糟糕,少不得要灵魂离体跟着提前去了黄泉路。

贺绥原本以为自己中了婴灵的损招昏迷了过去,可再次恢复神智的时候却发现了不对劲。

他所在的空间是一片灰蒙蒙,寂静到让人心神荒芜。

贺绥站起身走了一阵,发现无论是哪个方向都没有任何不同,索性也不走了,原地盘腿而坐,静心凝神放空思绪。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痛苦的呻/吟,贺绥睁开眼,自己所在的地方突然发生了变化。

原本灰蒙蒙的空间变成了一间普通的病房,而贺绥本人就站在病床前,作为一个无人能看见的旁观者。

病床上是个大肚子的女人,女人应该是阵痛越来越频繁了,旁边陪产的丈夫以及婆婆端茶倒水陪着说话,满脸的担忧。

“护士,到底还要什么时候才能我媳妇才能进产房生孩子啊?”

男人看自己媳妇痛得满头大汗,忍不住着急的去病房门口逮了个路过的护士焦急的询问。

小护士原本是端着盘子要去别的病房的,不过被人拉住了也态度很好的临时走了进来,简单看了看女人的情况,小护士表示自己会去找医生过来,“上次医生来检查产道已经多久了?要是产道不打开医生也没办法啊。”

男人感谢了小护士,回去跟母亲媳妇商量要不然就剖腹产。

“我看也是,这痛起来还不晓得要痛多久,不就是多花点钱嘛,妈还存着点钱呢,不怕。”

婆婆连忙赞同,可产妇反而担心打麻药对孩子不好,不过自己身上痛得不行,又被男人婆婆一阵劝慰,等到医生过来检查完说产道还没开好之后,这家人决定选择剖腹产。

贺绥站在一旁看着,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不过也不着急,且慢慢看着。

女人被推进了手术室,贺绥也被一股莫名的牵引力带着跟了进去。

一开始秉持着非礼勿视,贺绥还避开了视线,可突然一瞬间产生了一阵惊悸,贺绥不由看了过去,却见麻醉师江药打进了点滴瓶里,产妇彻底昏迷过去。

贺绥不知道这种刨腹产一般都是局部麻醉,直觉却也感到了不对劲。

只见刚才还态度亲切的安抚着产妇的护士转眼就冷了脸,旁边的门被推开,一个男医生穿戴整齐的进来,替换了先前那名女医生。

新来的男医生捏着手术刀等着,旁边一个护士手里拿着一个钟表,另有一个护士在旁边放了香炉在产妇头顶,插了三炷香在里面。

等到香烧到一道红线那里,钟表也叮了一声,那医生双眸冷淡的握着手术刀干脆利落的一切而下,丝毫不顾忌腹中胎儿的安全。

明明只是一个手术室,此时此刻却像是一场在地狱上演的默剧,每个人都满眼冷淡或麻木。

等到婴儿被抱出来,果然已经死了,脖子处一刀而下的切口直接阻止了婴儿发出任何声响,“时辰是不是刚好?”

“是的。”

“拿袋子过来装好。”

“换只死婴抱出去给家属看。”

医生态度平静的交待下去,几个护士各做各的活儿,收香炉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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