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问题的答案,你可以认同吗?”关山重道。
楚歌犹豫了一下,不置可否,道,“第二个问题,我想知道更多关于‘血鹰’威尔森的事,他是否真的曾经……在异界大开杀戒,杀死过很多无辜者,现在又成为地球军的高层?”
“前半部分,我不知道,的确有很多传闻,说‘血鹰’威尔森是个十恶不赦的冷血屠夫,无论在修仙界还是在幻魔界都制造了多起血案,极有可能成为地球和异界之间,和平的障碍,但这种事并没有真凭实据,不可能凭几句流言蜚语,就去诋毁一名战功卓著的‘英雄’。”
关山重道,“后半部分,是的,‘血鹰’威尔森是地球军中将,锋芒毕露的铁杆主战派,在军队和议会都拥有无数支持者以及莫大的影响力,他的‘双头鹰军团’亦是战斗力首屈一指的超一流部队,以远征异界为标准来打造,包括他本人,都是战斗力远远凌驾于‘上校’宁烈之上,整个军方体系内,出类拔萃的超级高手之一。”
“您应该知道,‘上校’宁烈没有说谎,他的确屠戮过无辜的人。”
楚歌盯着关山重,“关少校,您怎么看待‘血鹰’威尔森这样的家伙,和他成为同袍,您不觉得……很不舒服吗?”
关山重非常古怪地笑了笑。
“你觉得‘血鹰’威尔森很邪恶,彻底灭绝人性,甚至连‘上校’宁烈都比他好,至少上校还会内疚,还拥有身为人类的感情?所以,你不想加入地球军,因为你不齿和‘血鹰’威尔森为伍?”关山重反问。
“如果‘血鹰’威尔森真的冷酷无情屠戮了一个又一个小山村,毫无负罪感,甚至乐此不疲——难道这样都不算是‘邪恶’?”楚歌皱眉。
“我说过,正义和邪恶,没那么容易区分的,在评价‘血鹰’威尔森之前,让我给你讲一个真实的故事。”
关山重沉吟片刻,道,“算算时间,应该是五六十年前的事情,那时地球联盟尚未成立,但好歹有些地方恢复了基本的秩序,有了各式各样的正规军。
“有这样一支正规军的七人战术侦察小分队,接到了上级命令,要他们穿越一片遍布着匪帮和叛军的荒原,去渗透侦察叛军的基地。
“这是一项极其危险的任务,最关键是不能被任何人发现,否则,七人侦察小分队,根本不是大批叛军和悍匪的对手,因此,特别需要注重隐蔽性。
“然而,侦察小队在荒原跋涉的路上,却被一名牧羊人和他的孩子发现。
“当地大部分居民都饱受叛军和匪帮的折磨,过着苦不堪言的生活,却又被叛军逼迫,不得不和叛军合作,极有可能沦为叛军的耳目。
“对这支侦察小队来说,最稳妥的选择,无疑是杀死这名牧羊人和他的孩子,以免他们为叛军通风报信。
“侦察小队中的六名队员,也是这么认为的。
“然而,他们的队长却有着不同的观点——如你一样,立足正义,充满感情,更加人性的观点。
“队长认为,当地人饱受叛军的欺凌,原本就是受害者,倘若正规军为了保密就可以杀人灭口,和叛军又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除了牧羊人,还有他的孩子,难道身为正规军,可以恣意杀戮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吗?
“队长和他的队员们争执起来。
“牧羊人也苦苦哀求,再三保证,他绝不会向叛军通风报信——他对叛军都深恶痛绝,恨不得正规军早日将叛军统统铲除,又怎么会恩将仇报呢?
“他的孩子也哇哇大哭,触动了侦察兵们心底最柔软的……人性。
“最终,队长说服了所有队员,他们将牧羊人和孩子捆了起来,捆得非常结实,丢在一个山洞里,留下足够的食物,准备等完成任务回来,再帮他们松绑。
“随后,他们就继续上路,执行任务。
“结果,呵呵,他们忘了考虑山羊——牧羊人的山羊咬断了绳索,令牧羊人逃了出来,或许是处于恐惧,或许是为了利益,第一时间就向当地叛军报告了侦察小队的存在。
“这下子,侦察小队就在懵懂无知的情况下,踏进了叛军和匪帮为他们精心准备的死亡陷阱,激战的结果,六名队员当场阵亡,那名闪烁着人性光辉的队长也被打成重伤,面部损毁,失去一条手臂和一条腿,奄奄一息,才被援军所救。”
“啊……”
楚歌双目圆睁,心里颇不是滋味。
这就是“上校”宁烈曾经面对的十字路口,另一个选择的可能后果之一。
“悲剧发展到这里,并没有结束。”
关山重继续道,“这位铸成大错,又身受重伤的侦察队长,自然不适合继续留在军中,然而,即便他回到老家,回到了妻子和孩子们的身边,深深的内疚和队员们的亡灵,依旧日夜纠缠着他,再加上身体上的痛楚和丑陋的面容,令他饱受战后创伤综合征的折磨,从原本的温暖而宽厚,变成脾气古怪,性格暴躁,终日酗酒的失败者。
“悔恨和痛苦折磨着他,他就在酩酊大醉之后,变本加厉折磨自己的妻子和三个孩子,他关起门来,把自己的家庭变成一个小小的军营,用最严厉的军规来约束妻儿,还说什么,哪怕一丁点最小的仁慈,都有可能铸成不可挽回的错误。
“这样的日子过了大约十年,他的孩子们渐渐长大,终于忍受不住,起来反抗这个丑陋而残酷的暴君,最终,在一次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