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笑得无比癫狂。
简直要从极度扭曲的灵魂深处,笑出血来。
“你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对一条狗而言,最残忍的事情,就是觉醒它的智慧,然后反复不断告诉它,人类文明有多么灿烂和伟大,人类有多么优秀和有趣,多么有资格统治这颗星球,成为万事万物的主宰,再告诉这条狗,它永远、永远、永远不可能成为一名人类。”
国师的笑声,逐渐变成了凄厉的咆哮,“这就好像在我眼前吊着一块永远都吃不到的肉;就好像沙漠中一个饥肠辘辘,干渴至极的旅人,看到绿洲果园的海市蜃楼;就好像溺水者试图抓住救命稻草,却发现这稻草也是随波逐流,永远都不可能将它带到,名为‘人类’的彼岸!
“没错,我的确感激天人组织和病毒博士开启了我的智慧之门——即便他们只是出于自私和邪恶的目的,但毕竟令我觉醒了关于未来的无限可能性。
“但我更加痛恨他们,帮我擦亮双眼,却根本不给我一个机会,通向触手可及的光明。
“病毒博士曾经无数次夸奖我,是所有犬类,甚至是所有试验体中最聪明的一个,我的智商超过了不少从沙漠和热带雨林里抓来的土人,曾经在无数次棋牌类游戏中,战胜这些拥有人类外表的蠢货。
“这令我沾沾自喜之余,生出了愚蠢的幻想,询问病毒博士究竟要怎么做,才能令我变成一个100,彻头彻尾的人类。
“而我得到的答案,仅仅是病毒博士的捧腹大笑,还有没头没脑的鞭挞、戳刺和电击——病毒博士用这种方法,让我明白了自己卑微、低贱、永远不可能改变的身份,明白了谁才是我的主人!
“我痛苦,我痛恨,我不甘心,我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冥思苦想,却看不到丝毫希望,只能过着浑浑噩噩,行尸走肉的日子,在自我安慰的麻木中,完美扮演着天人组织的棋子的角色。”
伴随着国师的大量记忆碎片涌入,楚歌知道,它说的都是真话。
某种意义上讲,国师亦是受害者,甚至是病毒博士邪恶实验最大的受害者。
楚歌心底,不由浮现出一抹对国师的同情。
随后心神一凛,意识到这一抹“同情”,正是国师渐渐吞噬自己,取而代之的迹象。
倘若自己陷入国师的思维模式和情感波澜,不可自拔的话,很快就会被国师同化,自己的灵魂,变成国师的灵魂的一部分!
楚歌咬牙,试图封闭自己的灵魂,不再接收半点来自国师的灵魂数据。
但国师满怀怨毒的声音,却似无孔不入的毒液,渐渐渗入楚歌的灵魂深处。
“或许是我精湛的演技,终于骗过了病毒博士,或许是这些狂妄自大的天人组织邪恶觉醒者,从一开始就没有将除了人类之外的任何生物放在眼里,虽然他们的实验目的,就是刺激异种生命产生智慧,但数万年来身为万物之灵的骄傲,令他们非常幼稚地相信,即便动物觉醒了智慧,也永远都是动物,会在严酷的训练之下,习惯从属和被奴役的地位,甚至被刺激上瘾,自然而然就乖乖服从命令,就像那几头该死的巴普洛夫的狗一样!”
国师冷笑道,“病毒博士的疯狂实验,果然取得了一定的成功,诞生了大量好似我和蛇魔这样的异种智慧生命,还有变异虫豸这样的恐怖虫潮,当然,作为最常见的实验动物,在鼠类身上进行的研究,也取得了不少突破,在这方面积累的数据,为我后来建立长牙王国,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拥有这些成果,病毒博士和天人组织便蠢蠢欲动,迫不及待想要跳出来兴风作浪了。”
楚歌明知道国师是故意说这些事情给他听,好拖延时间,方便它展开“灵魂吞噬”。
但这些情报,偏偏都至关重要,而且都在国师的记忆碎片中反映出来,可信度极高,不由得楚歌不竖起耳朵听下去。
“病毒博士在灵山市地底策划的一连串阴谋,说穿了,目的非常简单。”
国师不怕楚歌不上钩,不慌不忙地继续说下去,“第一,他把异种智慧生物分成‘虫族’和‘鼠族’两大阵营,又让这两大阵营互相厮杀,彼此仇恨,打到不死不休的程度,这样,才能搜集大量战斗数据,不断调整基因改造的方向,就好像养蛊,让几十种蛊虫在狭小空间内厮杀吞噬,最后剩下那条就是蛊王一样,培育出最强的地下生物。
“第二,大量虫潮或者鼠潮冲出地面,肆虐人类城市的话,虽然不可能对人类文明造成致命打击,却能极大动摇地球联盟的威望,等到灵山特区的市民们发现,堂堂联盟当局,连区区蛇虫鼠蚁都无法剿灭,令他们整日生活在担惊受怕、腌臜不堪的环境中,市民们对联盟的信心,一定跌落谷底。
“第三,聪明如你,楚歌,应该已经猜到了,病毒博士故意放出虫潮和鼠族,都是为了引诱联盟军方向地底发动大举进攻,甚至可以说,长牙王国从诞生之初,就是预备好要毁灭的,联盟军方可以毁灭长牙王国,可以毁灭灵山市地底这支渺小的鼠族文明,却不可能杀死所有的老鼠,更不可能断绝老鼠们在灵气复苏的大环境下,诞生新的智慧和文明。
“呵呵,通过联盟军方残酷镇压长牙王国,消灭鼠族文明的战役,仇恨的种子就将深深扎根在所有侥幸逃生的鼠族心里,甚至融入他们的血液,编入他们的基因链,一代一代传承下去。
“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