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现场、取证、笔录,等江小汀和祁蒙二人配合完警方的初步调查,回到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回城路上,万幸祁蒙也像是有了心事,言语不多,并没有像早上一般尬聊到让人想跳车,江小汀总算也能够平心静气的休息了一路。
到得家楼下,祁蒙依然跑到车另一边给江小汀开门,伸手护着她的头顶,另一手掌心向上,等着牵她下来。
江小汀挑眉,没理会他伸出的手,自顾自下了车打趣:“切,今天我连铁铲都掰断了,还怕磕破头么?你啊,不如护着你的车还差不多。”
祁蒙悻然一笑,关上车门:“我爸每次都这样,我以为女生都像我妈那么娇气呢。”
江小汀向家门口走去,理理纷乱的额发,自嘲:“我哪有令堂那么好福气。”
祁蒙紧走几步跟上说:“那不一定,小姐姐虽然看着冷冰冰,实则暖烘烘的。人家都说爱笑的女孩运气不会差,我看啊,是好心的女孩运气不会差才对,良缘佳偶多半就在眼前咯。”
江小汀握着脸一笑,伸手去按门铃,摇头感叹:“啧啧,小财主这马屁让我甚是受用呐。不过啊,甭管什么良缘什么佳偶,我要先挣钱过日子!今天这委托又吹了,两千块钱没攒来不说,还连带着摊上了一百多口狗子张着嘴要吃饭,头疼。”
奔突了一日,祁蒙身上都是农具拍打出来的泥灰印,江小汀的t恤上还有几滴小臂溅出的褐色干血。
幸好眼下是晚霞最美的时刻,遍地流金,映得门廊下的二人头发上金粉斑斑,随风轻摆。一个清俊,一个灵秀,掩去了满身狼狈。
祁蒙挂着坏笑,丹凤眼向着金色夕照转了两转,说:“小姐姐,你看啊。你要钱,我要吃。你目力虽远打架却不行,我呢反过来,天生是个半盲,打架却是把好手!我看啊,不如我们合作吧。”
江小汀又按了下门铃,纠正道:“哎,我觉得我跟人打架不比你差啊。不过招怪兽抓灵吃什么的确实不如你。你说吧,怎么合作?”
祁蒙说:“小姐姐以后的委托都叫上我怎么样?你的委托都跟动物的灵气有关,跟灵界脱不开关系,早晚啊又碰上牛远这种事。我觉得你可以带上我,把能烧干净的灵烧了,不能烧的留给我吃,如何?”
江小汀转过脸去,第三次按了门铃,边按边回他:“好哇!按照以前你那阔气劲儿,抓一个给一万的,今天怎么地也欠了我十几万了吧?”
祁蒙挠头,赔笑说:“那个,确实。要不小姐姐等我一下,我去车上拿手机转你。”
江小汀抬高了手臂,拍了一下祁蒙的脑袋,祁蒙嗷一声捂住头:“疼疼疼,小姐姐你轻点啊!”
江小汀忙住了手,吐舌道:“哎呀对不起。可别,你真给我十几万我还不收呢!那时收你两万是因为我真的缺钱搬家。现在不那么缺了,挣点够花就行。以后要是有什么委托需要你帮忙,酬金我们一人一半好了。”
“一言为定!”
“今天那一百多口狗子……”
“小姐姐放心啦,下午来的那几个莫里斯的学生,人都不错,他们说能接管的了院子,还会定期做些宣传和募捐。我想肯定没问题,我再让汤伯每隔两周送点粮食药品上去。”
江小汀叹了口气,心想,莫里斯百般辛苦支撑了那么些年的小院,如今来看,这份辛苦其实有些自找的意味在。
不曝光,不公开募捐,不接受公众帮助,只和自己的朋友学生们周转资金维持。
不知道的,以为世道艰难善行不彰。其实归根结底,也许还是莫里斯遁世避居的心所致。
国王乐意在自己的小王国里闭起门来苦行,任谁也打不破他的高墙。
如今斯人已逝,也不好再多做身后评了。唯愿那些狗子们能够过得更开心,奔跑的地方更大,吃的更香,去撸狗撸猫的人更多,也算告慰在天之灵。
“怎么还没人来开门呢?阿姨和陆妍不在家吗?”祁蒙仗着个儿高,踮脚朝一楼窗户里看了看。
江小汀也发现不对劲,门铃都快按裂了家里半点人声都没有。就算家里没人,至少还有狗啊,多多不爱叫,怎么小白也不叫唤两声呢?平素就属它最能嚷嚷了。
难道叱砂他们没回来不成?他们中午前就应该到家了才对。
江小汀一阵冷汗,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刚拨了号,就听见不远处传来江雪熟悉的铃声,江小汀和祁蒙循声走下门廊,远处小区门口,江雪正和陆妍两人正互相搀扶着往回走,似乎隐隐还有哭音。
江小汀忙迎上去,靠近了只见陆妍双目通红,脸上斑斑泪痕,胸前都湿了一大片。见了江小汀也不说话,只是呜咽摇头,全然没了在灵界里那天不怕地不怕,怒怼夜鳞还朝它扔凉鞋的霸气。
江小汀连忙扶着她的胳膊,轻声问情况。
江雪在边上咬了咬唇,说:“多多,中午去世了。小白也突发癫痫住了院。实在太突然,我根本没时间通知你。”
“啥?不可能!”
江小汀觉得自己盛夏里被一盆冷水从头凉到心,抓住陆妍的手,愣在当场。
小白,住院?多多,去世?
叱砂难道是离开了小白的身体?为什么!
陆衫呢?那个逗逼不想陪女儿长大了吗?
祁蒙在后面听着也凉了个透,多多暂且不说,刚骑过的叱砂大神居然癫痫了!!
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三人,祁蒙便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