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乘风虽不待见他们,但这客院还是没亏待他们。
单个独立的小院子,虽小但不简陋。离后院也不是很远,很安静。
府里本就有很多灾民避难,小厮索性就把他们安排到一个院子里了。顾九歌睡西厢房,陆离睡东厢房。
夜半,一个身影偷偷地摸进了东厢房。
“顾姑娘三更半夜造访,倒是让陆某很是惊讶。”
顾九歌悄悄关上门。
“你早就知道我会来的。不说这个了,白天那事,你有点头绪没?”
陆离沏了一杯茶,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
“能有什么?不就是一出家庭lún_lǐ剧么。”
“额,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肯定不能再轻易就能接触到赵夫人了。”
“来的路上,有人说这位夫人是妖,有人说是菩萨。一百张嘴里有一百个夫人啊。”
顾九歌愣了愣,马上明白了:“哦!我知道了!还是你聪明!”
*
第二天一早,顾九歌换下了彰显除妖师身份的道袍,穿上了老夫人送的一套常服:海棠红立领的袄子,月白水纹的裙子,上面锦鲤戏水生动活泼,正适合她如今这个年纪。
如此一来,她便不再好只梳一个马尾了事,请了位侍女帮忙梳了个双丫髻,再把捆妖索当成头饰系了上去。
“李腾哥,李腾哥!看这!”
小厮李腾端着饭菜,狐疑地四处张望。
“在这在这!”
李腾:“…顾姑娘你躲草丛里干嘛?”
顾九歌神神秘秘地说:“那个,我问你几个问题啊。”
“嗯…姑娘请问。”
“平常都是谁服侍你家夫人的?”
“夫人不喜人伺候,平常都只有倚月和倚墨二位姐姐伺候。”李腾看了她一会,无可奈何地说:“顾姑娘,小的实话和您说吧,以往老夫人请也经常来除妖师,但都没看出个什么,我看您就算了吧。”
“瞎!说的什么话,老夫人以前请的都是什么玩意?江湖上的半吊子!能和我比吗?”
李腾耸耸肩。
“对了,那个死了的阿福,是什么情况?”
“啊,那个啊。”李腾左顾右盼:“我觉得一定不是夫人干的,梦泽轩整个院子的人都可以作证,当时夫人和老爷一直呆在一起。但是,要说是狼抓的,又有些离奇了。”
“此话怎讲?”
“那日的确是有个猎户送了两匹狼关在外院里,可是阿福身上的伤口比狼造成的小很多啊!”
那么阿福之死还是个未解之谜了?
“李腾?你在干嘛?老夫人还等着你送早饭呢!”
李腾如获重释,感觉起身应了一句,然后就拔腿跑了。
环儿笑眯眯地走了上来:“顾姑娘早上好啊。”
顾九歌也笑着问好,突然闻到一股浓浓的香味。
“嗯?好香啊,环儿你的香粉味是不是有点浓了?”
“老夫人喜欢香味,可鼻子又不太灵了,所以让我们多用点香粉。”环儿道:“对了顾姑娘,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啊,我在问阿福一些问题。对了,环儿你觉得夫人是个怎么样的人?”
环儿歪头想了一想:“夫人为人亲切,对待我们这些下人很好。就是…有时候很奇怪。”
顾九歌听出端倪了:“奇怪?怎么个奇怪法?”
“有时候环儿起夜时,常常会看到夫人一个人呆在院子里,一直呆到天亮,直到全身都湿透了。”
顾九歌诧异:“这么奇怪?”难道她的真身是花妖?
环儿点点头:“是啊,夫人最喜欢呆在百花园了。”
百花园是赵乘风特地为谭朝露修建的花园,里面的花都是名贵品种,由谭朝露亲自看护,常年不败。
“你们夫人和老爷是怎么遇上的?”
环儿的脸色不太好:“嗯,说是老爷回乡时在郊外遇到了夫人,对夫人一见钟情,无论如何也要娶回来。”
这么一个故事,确实把谭朝露说的像个蛊惑人心的妖女。
“那,你知不知道这位夫人的家世呢?”
环儿摇摇头:“不甚了解,只听说夫人是外乡人,到临淮投靠远亲,不过那亲戚也命不久矣,便让她继承了花田。”
顾九歌摸着下巴想,怪不得会被说成是妖了,生的美丽让人一见钟情,又无依无靠没有亲人。
顾九歌突然想到,本来环儿是要被指给赵乘风的,她现在拉着人家问东问西的也忒不要脸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环儿我不是有意的!”
环儿摆摆手,只是好脾气地笑笑。
别了环儿,顾九歌转身往府外走去,岂料不动突然出现在她背后。
“顾—九—歌~”
“不,不动”
“所以你们就把我丢在山里不管了”
“没有的事!我怎么可能会丢下你呢!你看你风尘仆仆的,快去休息休息!”
“那是肯定的啊!现在都腊月中旬了啊!我在山里睡了一晚!”
顾九歌将她推向院子:“是啊是啊,怪不得你脸色那么差,早点休息。”
*
出了知府府邸的后门,是河边的一条小街,农民们扛着锄头赤脚走过,农妇们挑着扁担或挎着竹篮有说有笑的,顾九歌甚至还在墙角处看到顽童的涂鸦。河对面就是市集,吆喝声从对面传来,一副百姓安乐的景象。
“看来赵大人和百姓们相处蛮好的。”顾九歌默默地为赵大人加了分。顾九歌刚出门就听到一群小孩子们互相追着唱童谣。
“才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