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清醒过来,被自己刚才的想法吓到。
“昙儿!”赵乘风看到这一幕,撕心裂肺大吼一声,如杜鹃啼血,令人神伤。
他冲过去抱着谭氏,浑身发抖,手也不知往哪摆,生怕弄疼了她。
老夫人吓坏了,“妖妖”
赵乘风抱着谭氏,满眼血红,“事到如今,母亲还是执迷不悟吗?”
他对着地上已经被制住的环儿哑着嗓子道:“弑妻之仇,我定要你血债血偿!”
顾九歌过来,却被他拦下,“你要做什么!”
“救她,你难道想让她死吗?”陆离淡然开口。
赵乘风思索片刻,最终理智占了上风,让顾九歌过来。
顾九歌对陆离点头致谢,给谭氏喂了颗净魂丹。
顾重明将环儿收入净妖葫芦里,透着青玉,依稀看见一红一黄在里面弱弱的闪着。
*
临淮边缘有一个贫瘠的小村,赵家村。
赵家村里有个出了名了笑柄,那就是赵秀才,这里唯一读过书的、一个考了近十几次却止步于秀才的可笑之人。
穷秀才家境贫寒,幸好还有人愿意嫁他,是个屠户的女儿,从小跟着父亲叉腰在街上买肉,二十了都没人敢娶。穷秀才无奈之下,只的和这姑娘凑了一对,两年后,赵乘风呱呱落地。
穷秀才一面坚持不懈的参加科考,一面让自己年幼聪颖的儿子子承父业。
赵屠夫几番上门指着秀才的鼻子骂‘现世宝’。他也只唯唯诺诺,怯懦地好声好气侍弄这尊大神。
“你好歹去作个生意!要么来跟着俺宰猪!你那些穷酸诗词能养活着娘俩?”赵屠夫喝了酒,熏熏欲醉,一口带着酒臭的唾沫星子就直接喷到秀才脸上。
“是,是。今年还有一次”
“还有什么!俺就问你你除了那劳什子破书!还有什么!”
“是,是”
看见门边露出一个脑袋的赵乘风,便招招手让他过来,厉声道:“风儿你可要记住!别像你爹一样学这些没用的书!”
*
秀才为他启蒙,教他念《三字经》,教他《千字文》。他很聪明,总是秀才念一遍就会了。秀才就哈哈大笑,摸着他的头欣慰道:
“我儿日后必定出人头地,光宗耀祖!”
赵乘风,就这样长到七岁。
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爹就突然死了,死的那么突然,他还没懂什么叫出人头地,就死了。
娘从不在他面前哭,只是发了恨一样的打他,嘴里咬牙切齿咒骂。
*
接下来的岁月里,睁开眼是书,闭上眼还是书。娘识字不多,却会打。叫他默书上的功课,哪怕默错了一个字,下一秒带着劲风的巴掌就会下来,落在他身上。读书溜神了,打;打瞌睡了,打。
一边打,一边骂,他起初还没明白娘说的是什么,等稍大一点他才懂。
“你要有出息,不能像你爹那样窝囊!”
窗前跑过一串光着屁股的小孩,朝他做鬼脸笑哈哈道:
“赵家有个老先生,一个板凳坐三天!哈哈哈!”
这时候娘就会举着扫把冲出去,孩子们才会呼啸着跑走,躲在树荫里头偷看他。时间长了,孩子们跑去玩其他的了,又留下赵乘风一个人坐在窗边。
其实他是想让他们留下的。
别的童年,是纸风筝、捉知了、捉蚯蚓摸鱼。他呢?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坐在窗边扎在书堆里,守着不知在哪的光明未来,在一本本散发着腐朽味的书卷里找什么叫‘出人头地’。在母亲的训斥和别过身抹泪的背影里,生生扼死了童真。
那些当年嘲笑过他的孩子们,将来可能会成为樵夫、商贩,也许会上山当个山贼,但都比他要快活。他其实恨透了读书。
*
在他十岁那年,得了一盆昙花。
昙花有安神的功效,就养在他的窗边,是那平淡无奇的日子里的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赵氏自然不知道,这个随手捡来的昙花,竟然已经开了灵智。
“你是谁?”赵乘风吞吞口水,有些心虚的望向母亲的房间。
他面前的昙花盛开,上面好似坐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无奈太微弱,看不清楚。只依稀看的出是一个女子,白裙子,流云鬓,带着光芒的披帛飘浮在空中,像个仙子。
“你是仙女吗?”
昙花妖摇摇头,“我不是仙女,我只是昙花妖,你不要说。”
赵乘风点头如捣蒜,“好!”
*
第二天赵乘风便出门将屋外的芭蕉砍了干净,怕挡了昙花的月光。
“你做什么!”娘大叫道。
他嗫嚅道,第一次撒谎:“没、没什么,芭蕉挡了光。”
他越发期待起了夜晚的到来,因为一到晚上,昙花就会盛开,昙儿就会出现,虽然说只有短短的一两个时辰。
昙花开放时,花筒慢慢翘起,先将将外衣慢慢打开,然后雪白无瑕的花朵开放,昙儿就端坐其中。
昙儿很优雅,很端庄,美的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你明明没见过我的样子,怎么说我很漂亮呢?”
赵乘风笑如春风,“见过,所以以后只要一看见你,我就知道你是谁。”
*
几乎在每个月明风清的夜里昙儿都会现身,坐在花瓣上和他讲故事,故事主角大多是妖,讲他们的习俗、生活,说就算是妖也有血有肉,有感情。赵乘风第一次听这种故事,他所理解的故事,大多是《孝经》《庄子》里是生涩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