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去蜀中？”
顾九歌点点头，“是的，去蜀中办点事。”看着他如刀削般的侧脸，好像长戈兄无论发生什么，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过半分，除了那天除夕看烟花那天。
“正好我游历期满，同你们一道回去。”白虎起身拍拍衣袍，看向河面的眼睛越发深邃。
“诶？不会麻烦你吗？”顾九歌一愣。
“从临淮到蜀中一路上要走三个月，你们去过？”白虎的声音里，有着不可置疑的霸气。
“这”
“算我还你的恩吧，到了蜀州我们就分开走。”
顾九歌点点头，看见浮标在动，立刻大声道：“莫长戈！你的鱼！”
白虎起先愣了一下，后来才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太久不用这个名字都要忘记了，他干脆利落地一抓起鱼竿向后拉，那竹制鱼竿被弓成了满月，微微颤抖，水下也是扑腾一片。
白虎闷哼一声，连脚都陷下去三分，他用力一扯，将水下的庞然大物扯了出来。
顾九歌看着那一片水花，情不自禁地吞了吞口水，好似已经闻到鱼汤的香味了，这么大的动静，那得是多大的
“王八啊”顾九歌看着半空中遮住阳光的庞然大物，听到梦破碎的声音。
白虎：“拿去炖汤也不错。”
谁知那还在半空中的王八大吼一声，口吐人言：“老朽乃斑鳖，不是什么王八！”
还是只成了精的，顾九歌略带怜悯地看了斑鳖，就算是斑鳖，那也是王八啊。
猛浪翻来，斑鳖于浪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二人。
“哼！怕了吧！”
唉，刚想休息两天，给谭氏抓点鱼补补身子，又得工作了。不等她又动作，身边一人已经飞身而上，甩了两张符箓过去。
白虎速度极快，先在起跳瞬间开始虚空画符，待符一画完，变会显现出符箓实物，到至高点时再一甩，斑鳖便被束缚住了。
斑鳖嚎叫一声，被符箓上生出的锁链束缚住，另一张符则出现一层球形光华，将斑鳖运到白虎面前。
前后不过两息之间，顾九歌需要用现成的符箓才行，这边才拿出符箓，白虎已经制服了那只斑鳖。
顾九歌三岁画符，五岁练符，至今十三年从没看过如此行云流水的一套身法。
顾九歌感到了深深的打击。
“你，你都可以直接虚空画符了啊！”
白虎收拾着脚下的斑鳖，不一会便把它五花大绑起来，“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是符箓单修。”
除妖师修符箓、法器、体术、驯兽、丹药。
顾九歌大师兄修丹符，三师兄修法体，从小跟着这二人长大的她便修了符箓和法器。
各个门派的心法不同，修炼的成果亦不同。譬如玄武的阴蛊之术便是一种驯兽之术，但却和传统驯兽不同。
符箓修到极致，便可以虚空画符了，可惜顾九歌现在的资历还差得远。
看着顾九歌略显失望的表情，白虎难得的安慰道：“你天资不错，年纪也还小，再有个三五年也差不多了。”
三五年“莫长戈我觉得你一点也不会安慰人。”
顾九歌看着被五花大绑的斑鳖，还是将它放了。
“为何？”白虎不能理解她的行为。
“有人和我说过，他们妖物也修炼不易，就算资质再上乘也要修炼几百年才修的出灵智，可惜刚修出灵智便被杀了，他们还不曾害人，不曾体会人间的绚丽繁华就被扼杀了。”
白虎看着她，眼里的寒光似是要把她看透，深邃的眼里却只留下一个蹦蹦跳跳的小姑娘。
“身为除妖师，你心软了。”
*
知道白虎也和他们一同下蜀，陆离觉得事有蹊跷。
“他当真这么说？”
顾九歌点点头，一边给不动抓虱子，“我看着不像说笑。”
陆离心里算起了合计，虽说若是能让一个认路且实力又高强的人一路同行保护，那倒是能少走不少弯路，虽然他去过蜀中，但毕竟是随商船出行，只是这莫长戈也热情过头了，只是为了还一个人情，费得着一路送到蜀中吗？
顾九歌没那么心眼，心里也没那么多弯弯绕，“也就是顺路，你别想那么多。”
陆离是谁？他母亲云贵妃能在诡计多端的皇宫里活下来，自然绝非善类。人心之恶，这是他从小就铭记于心的一堂课。
“若他是真无其他心思，那便最好。”
*
阳春三月，湖边柳树低垂，桃花繁重压枝，湖上氤氲薄雾缥缥缈缈，一红一绿将水月湖畔浸染成仙境，
“杨柳笼烟袅嫩黄。桃花蘸水染红香。”陆离看着此等美景，心情也畅快许多。
这次下蜀他买了艘两层船楼，虽说不大但也宽敞。
最底下一层是船夫船娘，上面一层有一个主卧两个次卧。
船夫船娘是赵乘风家的死契奴才，有些甚至没出过临淮，所以也不用担心陆离身份败露。
行了十五六天，正好行到了陆离说的天然温泉。
此处在通州境内，有着南方特有的闷湿天气，等到了岸，众人已经脱去了外衫。
船娘们上岸采买补给，陆离给了船夫们赏钱让其去喝茶消遣。
“趁着还有时间，我们去天然温泉看看吧。”顾九歌兴奋的脸红扑扑的，她还没到过这么远的地方呢。
陆离正打着金算盘。
“船价食物”
顾九歌干笑两声，看向一旁的莫长戈。
莫长戈还是一贯的面无表情，从他脸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