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回到家,第一件事拉开,将车妄言给她的那几本,拿出来翻了翻。
每本书的第一页内页都写上了他的名字。
要不是顾盼知道他的本名,那狂草一样勾画的几笔,她真看不出是“车妄言”三个字。
字迹狂,且潦草。
像足了他这个人。
顾盼每本书都翻下来,发现车妄言上课,真的是从来没有听过讲。
每本书上面,连一个笔记都不曾做过。
课本上最多的就是涂鸦,历史书上的人物,英语书上的图片,不是加上胡子就是戴上帽子,或者男化成女女化成男,完全涂鸦成另外一个人,看不出原本样貌。
就连书上的空地,别的同学拿来做注解做笔记,他拿来画了很多老师的卡通小头。
还别说,彻底抓住了各个老师的精髓,画的还挺像。
顾盼没想到,大佬私底下也是个“性情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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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一大清早,孙莉就带着顾莘回来了。
那时顾盼还在睡懒觉,被她们回家的动静吵醒。
顾盼没想到她们会回来的那么早,孙莉哪次带顾莘去奶奶家,不是待到周日晚上才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顾莘在奶奶面前多刷下存在感,毕竟奶奶现在是唯一站在孙莉这边的人,就冲着顾莘这个大胖孙子的面子。
而顾城,多多少少也会听一点他娘的话,才会形成夫妻二人现在分居不离婚的两厢僵持的局面。
直觉告诉顾盼,孙莉在奶奶那里肯定经历了什么,才会改了主意这么早回来,于是她没再赖床,起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免得孙莉一个不顺心,见她还在睡懒觉,把气全部撒在她身上。
顾盼踩着拖鞋,走到客厅,就见孙莉铁青着一张脸在沙发上坐下,随手就把肩上的包砸在了沙发上。
平时耀武扬威的小魔王顾莘,此刻也老老实实坐在孙莉身边,装起了隐形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此情此景告诉顾盼,她猜得没错,孙莉果然在奶奶那儿受了气。
孙莉看见顾盼从房里出来,正在气头上,跟她抱怨起顾城,“你爸真不是个东西,故意带着那女人去气我们娘俩儿就算了!还把她那农村来的穷酸爹娘也捎上了!一家三口在你奶奶跟前端茶倒水的献殷勤!她们倒好,两个亲家相互会晤?把我和莘莘放在哪里了?”
孙莉发起火来很吓人,小魔王顾莘都不敢吭声,更何况顾盼。
尤其在对待顾城和小三的问题上,孙莉总是会急火攻心,被怒火烧得丧失理智,她独断专断,不允许与她意见相左的声音出现。
多说多错,顾盼自然不敢在她火气正旺的时候吱声。
关于孙莉口中说的小三爹娘的事,顾盼听说过一些。
当年顾城夫妇决定资助小三读大学时,小三爹娘种了一辈子庄稼地,家里穷的揭不开锅,见有人肯出钱资助他们孩子上大学,挑着家里仅有的一只老母鸡和鸡蛋找到城里上顾盼家道谢,不知道有多感恩戴德。
后来孙莉给他们村支书打电话,找他们来接,告诉他们女儿恩将仇报插足别人家庭的事,两老人气得不行,也嫌丢人,跑去顾城公司闹,非要把女儿带回去,拉着女儿到孙莉面前道歉,要求给孙莉下跪求她原谅。
当时孙莉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两老人在城里住了几天,就变了嘴脸,他们发现顾城给小三买的房子又大又敞亮,跟农村的砖瓦房比不得,也发现顾城是真有钱,女儿跟着他不愁吃不愁喝,还可以帮衬下上学的弟弟,他们在城里住了几天舒服日子,逍遥快活着,哪里还想回农村继续种田过苦日子。
再加上小三一蛊惑,他们眼里只认钱,三观和脸都不要了,反过来倒打一耙,诬陷孙莉和顾城坑害他们女儿,当初资助她上学就是动机不纯,算计她女儿这个黄花大闺女上了顾城的床,喊着他们女儿受尽了天大的委屈,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娶了他们女儿,给他们两个老人一笔钱息事宁人吧。
孙莉虽然脾气彪悍,但也要点脸面,就算闹得再大,也始终顾及着和顾城多年以来相互扶持的情谊,不想做得太绝,哪里斗得过这些脸面都不要的极品。
孙莉也不需要两个孩子应和自己,她只是想找个宣泄口发泄一下心中的愤恨而已。
“真是穷怕了的农村人,你是没看到她爹娘热脸贴你奶奶冷屁股的嘴脸,我和你爸婚都没离呢,他们都打起算盘让她怀孕好逼你爸离婚娶她。”孙莉冷笑两声,“也不看看她那驴肚子,还指望生个儿子,做梦!”
孙莉发泄完,脸色也并没有好多少,顾盼知道她真正担心的是,小三万一生下个儿子,威胁到顾莘的地位,奶奶到时候就不会再继续支持孙莉这边了。
孙莉从沙发上站起来,手捂额头,往房间里走,“妈妈不舒服,先去睡一觉,午饭不做了,桌上有两盒炸鸡,你们一人一盒分着吃了。”
顾盼先去卫生间刷牙洗脸,等她出来,顾莘那盒炸鸡已经解决了一大半。
他趴在桌上吃,边吃边吮着手指上的碎屑。
顾盼坐在他对面,把自己那盒拆开了,炸鸡估计是孙莉在楼下买的,现在打开还是热的。
一共五块,炸的金黄金黄的,附赠了两小盒沙拉酱和番茄酱调味。
顾盼刚吃完一块,顾莘盒子里的五块炸鸡已经下了肚,他意犹未尽的舔了舔手指,脏兮兮的爪子朝顾盼面前的盒子里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