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秋,你回来了!”说话的人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手里还拿着锅铲,身上系着的小黄鸭围裙已经黑一块灰一块的,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了。这人鼻尖也蹭了灰,像只花猫一样,余淼淼愣了一下,然后“噗嗤”一声,没忍住笑出声。
闵清曼不明白余淼淼为什么突然笑了,茫然地眨着眼睛,直到余淼淼走过去,用拇指蹭去她鼻尖上的黑灰,她才知道余淼淼是在笑她。
饶是她在外打拼练出了厚脸皮,也经不住自家女儿的笑话,只是脸红了几秒以后,作势要去捏余淼淼的脸,张牙舞爪地说:“好呀,阿秋,长成大姑娘了,竟敢嘲笑你妈妈了!看妈妈怎么收拾你。”
被追着满屋子跑的余淼淼连声讨饶,和闵清曼两个人打闹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在乱成一团的厨房停下发愁。
也不知道闵清曼的是怎么搞的,把厨房搞得像是犯罪现场一样,一只大公鸡满身是血地歪着脖子倒在地上,不知道是死是活,平底锅里的东西已经完全是黑乎乎的一团了,根本看不出是什么,盐酱油洒了一灶台……
面对这样的惨象,余淼淼才想起来,闵清曼根本不会做菜,她一做菜准炸厨房,她以往吃的都是闵晟和闵秋做的菜,而现在闵晟去上大学了,离家太远不得不住校,所以只能是闵秋做菜了。闵晟准备的那满满一冰箱的菜,让余淼淼忽略了闵秋会做菜的事实。
叹了一口气,余淼淼认命地替闵清曼揽下这个烂摊子,打发闵清曼去楼下超市买调料,自己则拿起抹布和拖把收拾残局。
好在余淼淼从小就要照顾余刻,做家务那可是行家里手,不出十分钟,厨房里除了那只死于非命的大公鸡还没处理好,其他的地方已经恢复如初了。
闵清曼提着刚买回来的调料钻进厨房时,看见余淼淼正坐在那里给大公鸡洗热水澡,打算等它“洗”够了就拔毛。
接过闵清曼手里的东西,余淼淼就把她赶出去了,省得在厨房里碍手碍脚的。接着从冰箱里拿出闵晟准备好的清蒸鱼和几个小炒,打算热热将就吃了,她并不打算自己亲自把那只鸡做成菜,因为记忆里的闵秋只会做一些家常炒菜,从来没有拿鸡做过主菜。
只是热菜,余淼淼没费什么功夫就把菜端上餐桌了。没看见那只大公鸡闵清曼没有意外,倒是耸动着鼻尖,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
夹了一筷子鱼肉,放进嘴巴里,闵清曼眯着眼睛,一脸满足:“真好吃,一吃就知道是阿晟做的。阿秋不喜欢吃鱼,阿晟很久都没做鱼了,可把我馋的不行。”
闵秋不喜欢吃鱼?不对啊,那闵晟为什么准备了那一冰箱的鱼?
还没等余淼淼想清楚,闵清曼又说:“阿秋,是妈妈不好,让你生着病还做家务活,都怪我,我以为只是炖鸡和蒜炒白菜,这种的简单菜我能学会的,看来我还是太自信了。”
她原本想着最近忙着开新店的事而忽略了孩子,甚至连女儿生病了都不知道,想要补偿一下。在生意上的成功,让她忘了自己也有不擅长的事情,以为做了万全的攻略就能做好菜,现在看来,还是想得太简单了点。
脸上的笑容消失之后,闵清曼整个人显得十分的疲惫,她一个人带着两个跟她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的孩子过了这么多年,说不累,谁信呢?
余淼淼不知道说什么安慰她,索性闵秋也是个嘴笨的,余淼淼就给她夹了鱼脊骨上的那块肉,说:“别想太多了,吃饭吧。”
盯着碗里的鱼肉,闵清曼闷闷地回了句“嗯”,然后一直低着头吃饭。
***
晚饭过后,闵清曼自告奋勇要拔鸡毛,余淼淼教过她之后,就回屋去写作业了,写完作业以后才发现忘了给闵晟打电话,拿起手机一看,二十几个闵晟的未接电话。余淼淼顿时觉得大事不妙,赶紧回拨了过去。
“你跑到哪里去了?怎么不接电话?你要气死我吗?”刚一接通,余淼淼的耳朵就受到了一阵狂轰滥炸,慌忙把手机拿得离自己远点。
等闵晟说完了,余淼淼才解释道:“对不起,我上课调了静音,忘了调回来,所以没听到。”
“现在在家?”
“嗯。”
“吃饭了吗?”
“吃了,你吃了吗?”
“没呢,没良心的臭丫头,我要去吃饭了!”
接着就传来了“嘟嘟嘟”挂断电话的提示音,余淼淼脸上是大写的懵,她怎么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呢?
被人挂掉电话,余淼淼心情不怎么美妙,把手机扔在床上就去洗漱了,她不想搭理那个昨天还是温柔内敛好哥哥,今天就暴脾气少年的精分。
***
第二天一早余淼淼照常去上学,上了两节课之后是课间操,一出教室,余淼淼就觉得气氛不对,很多人都用鄙夷的眼光打量她,一边看,一边还小声议论。余淼淼竖起耳朵听,却什么都没听到,但她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有一个女生没控制好音量,骂了一句:“闵秋,可真不要脸。”
正巧余淼淼听见了,黑着脸问那女生:“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那女生看余淼淼还敢说话,梗着脖子道:“说就说,我说你不要脸,怎么了?有脸被人包养,没脸让人说啊!”
余淼淼气红了眼,声音微颤:“是谁胡说八道?”话虽这么问,但她心里也有底,无非是盛念秋以及她的“小姐妹们”。
“胡说八道?人家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