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云只用了半个月的时间,便拿下了安丰,而且李伯升大败而逃,只率着数百残骑逃回了平江(今江苏苏州)。
蒋淳斌专程派人前往安丰对花云进行封赏,而花云却表示自己无甚功劳,惟愿随大帅征讨逆势,恪尽职守。
蒋淳斌当然明白花云的意思,于是便命他驻守安丰一带,并且还把胡大海之子胡关住派往了处州,以抵抗占据福建行省的陈友定势力。
胡大海父子和花云对蒋淳斌的这一安排自然极其满意,于是立刻上书表示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如此一来倒是苦了身处平江的张士诚,他在派军攻打江阴一带未果后,便再也不敢对蒋淳斌势力轻易动兵,只是自我麻醉般地和弟弟张士信龟缩于自己的地盘,但手下除了吕珍、李伯升等少数几人,已经没有什么能征善战的将领了。
就在这种情况下,刘伯温向蒋淳斌提出了一个之前几乎从未涉及到的问题,那就是劝蒋淳斌进位为王。
之前蒋淳斌一直奉行的是“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策略,因此他一直没有一个明确的封号,就连手下的人都直接管他喊“大帅”。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经过那么长时间的角逐,剩下的义军势力已经不多了,而且他们的首领全部称王称帝,所以就算蒋淳斌有一个名号,也不会吸引元廷的注意。
而且更为现实的问题是,如果蒋淳斌称王的话,许多事情就会变得方便很多,比如他之前和明玉珍会面的时候,就因为名号不对等,因此产生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甚至之前封赏陈友谅亲属爵位的时候,就因为蒋淳斌没有称王称帝,竟不得已借助了龙凤政权小明王的名义,当时这件事就让蒋淳斌非常窝火,但刘伯温讲述的那些古代礼仪他又不得不遵从。
所以刘伯温适时地提出了让蒋淳斌称王的建议,而且更为巧合的是,再过一个多月就是元旦佳节,蒋淳斌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正式进位为王。
不过关于名号的问题,刘伯温等人可是费了思量,明玉珍建立的是大夏国,张士诚自立为“吴王”,因此李善长等人都想着给蒋淳斌起个霸气响亮的名号,最好能盖过他们一头。
蒋淳斌可害怕他们再想出“天完政权”这种奇葩的名字,于是一拍板道:咱们复的是汉人天下,我就进位为“汉王”吧!
历史上汉王封号最有名的便是刘邦了,因此众人都觉得这是个好彩头,于是蒋淳斌“汉王”的名号就这样定了下来。
当然,名号容易想,正式进封的仪式却很复杂,于是经过了一系列紧张的筹备,至正二十四年与至正二十五年交接的元旦之日,蒋淳斌率领着文武百官在那个寒冷的清晨,终于进位为“汉王”!
“伏以华岁几终,同云未兆,物将疵疬,咎在眇冲,敢罄斋精,上求嘉应。尚冀涵濡之施,以终庇佑之仁…”
李善长立于高台之上,将这道表文读得抑扬顿挫,慷慨激昂,奈何下面的蒋淳斌听得却丝毫没在心思。
“大…哦,汉王…”,廖永忠急匆匆地来到蒋淳斌面前,行礼的瞬间连忙跟着改了口,“不知汉王召属下前来,有何吩咐?”
“廖将军,有件事想要交给你办…”,蒋淳斌看向廖永忠,刻意将声音压得低了些,“别人去办,我不放心。”
这便是蒋淳斌的驭人之道了,廖永忠听得心里头也舒服,“还请汉王示下,属下必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没那么严重,只不过…廖将军你是个心思通透的,有些事情我只愿让你去办,别人…我压根都不想让他知道。”,蒋淳斌边说边意味深长地看了廖永忠一眼,“韩林儿在滁州,呆了也得有两年了吧?”
“额…将近两年。”,廖永忠的眼珠滴溜一转,瞬间便猜到了蒋淳斌的意图,“汉王是想…”
“我想让你把他接到集庆来…”,蒋淳斌将手在廖永忠肩头重重一拍,“我如今自立为汉王,韩林儿…一直待在滁州也不是个事儿啊,你说对吗?”
“属下明白!”,廖永忠朝蒋淳斌一抱拳,心中明白自己这个“背锅侠”是当定了,“此行定不负汉王所托。”
“嗯。”,蒋淳斌点了点头,将手收了回去,“廖将军,你是个聪明人,此事过后…我定不会亏待于你!”
“还请汉王放心!”,廖永忠轻舒一口气,“韩林儿之前毕竟是龙凤政权的皇帝,出了什么事儿…属下一人担着便是!”
好一个聪明人!蒋淳斌惊叹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于是他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附在廖永忠耳边道,“记得,走水路。”
高台之上的钟磬声响起,李善长的表文已经快要念完了,廖永忠知道不能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于是向蒋淳斌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开了。
旁边刘伯温瞥见廖永忠神色,便知事情已成,于是凑上前来道,“汉王,韩林儿虽然…”
“不用你提醒,我明白…”,蒋淳斌冲刘伯温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从现在开始,销毁一切与龙,陈友谅兄弟的那些个爵位,再次以汉王之名重新敕封!”
“明白!”,刘伯温答了声是,心中暗暗感叹蒋淳斌果然不一样了,在政治权谋方面,他已经不逊色于自己!
此时高台之上的钟磬声再次响起,于是蒋淳斌立定身子,再众人的注视下缓缓走向高台,接下着台下众人的跪拜,“参见汉王!汉王千岁千岁千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