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一片白色的殿宇前停下了,阿尔贝和徐鸣雨走下车厢。殿宇门前的两根柱子因为岁月的侵蚀而显现出虚弱腐败的焦黄色,基本辨不出原来的色泽。一串串诵经声从紧锁的黄铜大门里传出。阿尔贝见惯了四四方方的寺庙里人声鼎沸的诵经声,第一次见到欧式建筑里也可以有如此宏大的场面。
特别是这座建筑是那么的雄伟瑰丽,就像是黄沙之上的万神殿。
阿尔贝仰头看去,宫殿上覆半球形穹隆顶,仅仅是一隅的雕刻便是繁复华丽地让人暗暗心惊。几根柱子都是破旧的模样,焦黄的像摇摇欲坠的牙齿,阿尔贝伸出手去推了推,粗糙的表面刺得他一阵龇牙咧嘴。
徐鸣雨收起嬉笑的脸色,他捋平衣服上的皱纹,阿尔贝这时才注意到他在马车上换上了黑色的西装。
他把食指和大拇指顶在一起,其余三指并拢,平放于额头前。
徐鸣雨面色无比庄重地用手触碰了三下眉心,眼中的虔诚一次盛于一次。
“赞美诸神之慈爱,赞美诸神之给予,赞美诸神之宽容。”他轻轻地说道,虽然站着,可灵魂已经叩首。
阿尔贝一阵恍惚,突然感觉自己置身于法庭上,他的手上拷着手铐。徐鸣雨坐在法官的座位上,手里的小锤子一下又一下地落下,正对应了他的三声祈祷,每一下都叩击在自己的灵魂上,让膝盖也不自觉地弯曲。
他略微失了失神,然后狠狠地甩了甩脑袋。徐鸣雨的脸上仍然是那么的肃穆,简直不像阿尔贝认识的那个他了。
刚才那一刻,绝不像他刻意为之,就像是有一层光环从他身上自然而然地辐射,触及了自己的灵魂。
“在这里许愿可能会实现哦。”徐鸣雨淡淡地说,他略显僵硬的脸庞和眉宇重又变得柔软,上一刻的肃穆谦恭烟消云散。就像一瞬间换了一个灵魂,那个腹黑的鸣雨又回来了。
“说实在的,”阿尔贝呼出一口气,“我还是觉得狐狸适合你,苦行僧什么的还是别想了吧。”
“就你嘴贫。”他撇撇嘴,率先叩响了那扇黄铜大门。海潮般的诵经声骤然消失,阿尔贝感觉门后所有人的目光骤然投视在那道窄窄的门缝上,让他一阵不寒而栗。
门,吱呀呀地开了。
“鸣雨我怎么觉得怪怪的呢。”阿尔贝紧紧跟在徐鸣雨的后面。他们走在一条红毯上,红毯的两边有烫金的纹路。密密麻麻数不胜数的人们端坐在道路两侧,千百道目光投射在行走在中央的两人身上。
他们的脑袋追随着二人的脚步而转动,阿尔贝甚至怀疑自己听到了头骨与脊椎之间摩擦的声音。这一幕倒有点像维密,只不过两端既没有为热辣身材欢呼的人群,也没有咔咔作响的照相机。
“淡定,这有什么好怕的。”徐鸣雨显得悠然自在地多,他微笑着冲旁边一个面容姣好的姑娘打着招呼,还停了下来思考了会要不要加她微信。
一个戴着牛骨帽穿着大红袍子的老人站在最前面的高台上,他头发白白胡须白白,每一次的呼吸都吐出历史的尘埃。
徐鸣雨走至前面,率先登上了三十二级台阶。阿尔贝紧随其后,他清晰地感觉到千百道目光凝视着自己的后背,寒毛倒竖。
“大长老。”徐鸣雨登上高台,行了一个谦恭的宫廷礼。面前的那人似乎不是一个老的皮肤打起皱的老头,而是一个正值芳华年仅二八的少女,而他所做的不过是伸出了手邀请少女跳一支舞。
阿尔贝看的一阵哆嗦,徐鸣雨眼中的真情令他反胃,他有点怀疑这人的性取向。
当然不止他恶心,大长老也恶心。
“徐鸣雨你这个臭小子!”平常记性很不好的大长老唯独记得他的名字。他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大长老说话时压着嗓子不让下面的人听见,可徐鸣雨那张帅脸在时雨岛估计也找不出第二张。坊间广为流传徐鸣雨和大长老不和,下面的人大致也能推理出两人又要吵架。
“我这次来可不是跟您吵架的。”徐鸣雨坏笑着,他指了指大长老身后的那扇门,又冲站在他背后的阿尔贝努努嘴。
大长老看了一眼阿尔贝,心领神会。
“哎,你怎么了?”徐鸣雨看到阿尔贝的脸色不是太好,关切地问道。
“没啥,我有点恐高。”阿尔贝看了看高台边缘,有些心悸。
他随着徐鸣雨走向大长老身后的那扇木质小门。台下有的信徒发出低低的喧哗声。
据传那扇门后面是大长老的住处,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进去过。
估计明天“徐鸣雨去大长老的卧室”会在时雨岛新闻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至于会不会令人想入非非,便看他们自己了。
大长老一愣,面色突然铁青:“这臭小子是故意挑这个点的吧?”
“我的天,”阿尔贝关上了门,可却被眼前的景象吓的不清,“这也太,太不可思议了?”
在他的周围,使整个太阳系。
火星与水星在他不到两米的地方旋转,再远的有金星和海王星。那颗泛着淡淡蓝光像是宇宙间的一粒水滴的星球在这些星辰之间微微打着转,宇宙尘埃都悄悄地避开了她,似是不忍玷污她的美丽。
只有真切地看着她才能感觉这颗星球是多么伟大。人们给予了她好听的名字:地球
一粒粒银尘在他身边欺负,那是因为太远而看不清的星球。这简直是世界上最棒最真实的太阳系模型,阿尔贝轻轻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