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午的时候,车稳还是没有露面,樟伯倒是进来了一趟。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和子壮聊了一会天,让他的情绪稍稍地安定了一些。
听樟伯的意思,他们一家三口和小主都暂时不会离开蒲城邑了,等昨晚那几个歹徒的事情查明白再说。
那两具歹徒的尸体,理正司的人已经带走了。不过,理正司的确还留了不少人在在蒲府的周围,没有小主的吩咐,任何人不得出入,包括子壮。
至于小主为什么要这么做,樟伯也说不清为什么。
樟伯还说,小主不允许理正司的人和蒲府的人接触,更不允许蒲府的人主动向理正司提供任何的信息。
具体为什么要这么做,樟伯也是一头雾水。
不过,子壮稍稍知道一点,应该是因为理正司的几个主要官员是由国都的朝廷派任到蒲城邑,而不是由蒲大夫,也就是小主的父亲直接任命有关系。
心里有鬼,互不信任呗。
不过,蒲府和理正司之间的关系极不正常,子壮通过这件事情有了更深的了解。
……
到了太阳偏西的时候,车稳终于露面了,还给子壮带来了两个极具冲击力的消息。
第一个消息就是,那位马正司内诬陷子壮的张骆,也就是斗玉台胖歌姬的那个相好,已经在邑宰府内暴病身亡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子壮大吃一惊,难以置信地望着车稳。
“死了,就这么死了?”
子壮可不是三岁两岁的小孩子,怎么会相信一个活蹦乱跳的家伙,在邑宰府的严密看管下,才一个晚上,竟然就这么轻易地暴病身亡了。
昨天晚上,如果按照邑宰大人的意见,无论是张骆,还是子壮,都需要被押送到邑宰府严加看管,详加审问。
若不是因为小主强烈要求把子壮驱逐出城……
子壮心有余悸,大有死里逃生的感觉,只觉得脚底直冒凉气。
车稳点点头,一脸的轻松,“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他是指证你杀害斗玉台胖歌姬的主要证人,他一死,你的事情就算是结束了。”
“什么?”
子壮觉得一阵毛骨悚然,看鬼一样看着车稳,“你该不会说,为了让我从胖歌姬的事情中脱身,邑宰府的人把那个张骆……”
子壮几乎不敢再说下去。
在知道张骆死亡之前,子壮早就在心里把他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亲手把他给掐死。他心中一万个肯定,胖歌姬是被这个张骆给杀死的,然后又故意制造了一个陷阱,让自己做了替罪羊。
这背后是不是有马正司,乃至邑宰府的指使,子壮也深表怀疑。
不过,当得知张骆以这种离奇的方式被结束了性命,这还是让子壮感到非常的震惊,也猜得到事情绝不会想“暴病身亡”这么简单。
车稳看着子壮脸上惊惧的表情,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
他叹了口气,拍了拍子壮的肩膀,善解人意地安慰他。
“子壮,这样的事情,其实在高门大户中并不多少见,你慢慢就习惯了——这对于张骆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最好的结局?”
子壮意外地看着车稳,心里一动,“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我没有故意瞒着你,我只是没有时间告诉你而已——当然告诉你也改变不了这个结果。”
车稳摊摊手,一脸的无奈。
“在我回来之前,我表姐就已经和邑宰大人达成了协议,必须保证你的清白,不准以任何的罪名为难你。当然,这是指你以前你做的所有的事情,例如邑宰大人已经知道的胖歌姬的事情,还有他暂时不知道的丧彪的事情,乃至市皮子的事情,秘道的事情。就胖歌姬的事情来讲,如果张骆不想死,那他就绝不会承认诬陷了你。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必须死。我告诉过你,这已经是最好的一个结果,毕竟以‘暴病身亡’的理由死去,把你解放出来,他也没有任何的罪名,家属还能从邑里获得一大笔的抚恤金。”
呃,子壮明白过来。
不过,他心中又有了第二个问题。
“邑宰大人不可能就这样被小主胁迫了吧,小主答应了他什么?”
车稳点点头,“我表姐暂时留在蒲城邑,并拒绝理正司插手此案,让邑宰大人全权处理。”
小主会暂时留在蒲城邑,子壮从樟伯那里已经得到了消息。
不过,子壮不明白,为什么邑宰大人一定要小主暂时留在蒲城邑。
如果按照子壮的理解,小主在这里碍手碍脚,无论是邑宰大人,还是马正大人,都恨不得小主早点滚回国都去呢。
“说白了,还不是为了邑宰大人的个人利益?”
车稳轻蔑地撇撇嘴。
“怎么说?”
“我舅母过世得早,我表姐从小就协助我舅父打理家族的事务,在国都家族中有一定的发言权。”
见子壮似懂非懂的样子,车稳笑了笑,耐心地解释着。
“我舅父是朝廷的下大夫,在家族中也设有小朝廷,也就是家朝廷——所有的卿大夫皆是如此。在家朝廷中,地位最高的家臣就是家宰,也称为家老,这是一个比邑宰大人还要高的第一家臣的位置。我表姐因为代替我去世的舅母处理家政,在家臣中也有一定的威望,和家宰的关系也一向很好。如果我表姐因为昨晚发生的事情返回国都,各位家臣一定会因此而向邑宰大人发难——邑宰大人是家朝廷中排名第二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