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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朝夕自噩梦中辗转惊醒,她恍然看向周遭之人,但当她看清眼前的男子时面色微微有些转白,她不清楚自己此刻是置身在梦中还是现实中,有过太多次她都以为自己找到了出口,却是在下一个漩涡里再度沉沦,所以她瞳孔骤缩,身子往一侧挪了挪,被温暖大掌包裹住的手有片刻的僵硬,直至身体清晰感受着他体温传来的热度。手机端她的唇色偏冷,但方才明明有股温润的触觉紧贴着她,逼得她差点一口气上不来,胸臆间挤入的新鲜空气稍稍减少了她的不适。她拧眉皱起,薄唇不自觉紧抿。
她的这些微小表现自然逃不过男子的眼睛,舒了口气,转而又将她的手握紧,玩笑道:“做了什么美梦,一直都不肯醒来?”他眉眼间都是疏淡的笑意,此刻见她醒来唇瓣敛起的那抹笑却是眩晕了她。潋滟波光中有着微不可闻的叹息声一闪而逝,就连那苦涩的眼角都像是恍然。
做美梦了吗?如果那真的是梦,她情愿不要做,但她知道那不是梦,那是她的过去,那段被她丢失却清清楚楚印证着她这些年来走过每一个脚印的回忆,她终于将它们找了回来,仿佛现在的她才算是完整的。可这份完整却是她不敢触碰的,她在害怕那些真实,她怕那些隐藏在阴谋背后的用意,会亲手毁了眼前的美好。
她没有回答他的话,望着眼前这张清隽的容颜她有片刻的失神,她已不再是一无所知的宁朝夕,正因为清楚那些过往,反而不知该如何去面对他,她需要给时间去整理自己的心境。然而这番心绪变迁她该如何说明?
他对于她的表现并未多说什么,她才刚醒有些事还是不要知晓的好,他也没打算告诉她。他握着她的手,冰冷纤细的指骨因被他长时间的握着到是带着他温暖的体温,就那么从心脏的地方传到了她的四肢百骸。他的脸贴着她的手背,娇嫩的肌肤触碰着他倾美的容颜,隽黑的眼底越发明亮,他勾起唇,将她的手心贴着薄唇,他呼吸间喷出的气息淡淡撩拨着她的神经,有些发痒。她脸颊莫名一红,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屋子里还有旁人在场呢,见他们这般亲昵俱是都羞红了脸,埋头不敢偷看,也弄得她好不尴尬。
转眼梭巡了一圈室内的景物,熟悉的布局熟悉的人,这里原是她住在相府的春暖阁,看来她是真的回来了。
“我昏迷了多久?”她颔首问他。还记得那日她被逼坠入飘渺湖,谁又能想到她竟还会活着,并将前尘往事都记起。
远处房门紧闭,房中随侍的下人纷纷退避干净,视线再由远及近,她像是到此刻才注意到他的神色,微微有些讶异。男子脸色微有憔悴,下颌处隐约有青色的胡渣,但这些都无损他倾美的脸,一样的风姿绰约,令她心尖发颤。
“十八天。”他薄唇轻启,浅淡吐出个数字,看似云淡风轻的话却包含着多少煎熬和等待,那背后无尽的彷徨只有他自己懂。那一日日沉落谷底的担忧伴随着她毫无起色的睡容,在深夜中狠狠折磨着他,他怕她再一次又那么无声无息的不再醒来。似乎随着她的醒来他也才算醒了,如果她不醒那他会如何,他没有想过。
昏迷了这么久吗?她微微有些惊讶,挣扎着起身想要下床,但身上并没什么力气,软飘飘的又要倒下去,幸亏他眼疾手快及时的扶住了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他转而坐在床沿,她能清晰听到他炙热胸口里的心跳声,那些辗转承欢的美好中当他在她耳边低喃时比之心跳还要炽烈,那时的她是多么欢心幸福,恨不能就此死去。可如今他明明近在咫尺,她伸手就能触碰到他倾美的容颜,可她却迟疑了,想起自己曾经算计过他,想起她的身份,微垂的指尖蓦然收紧。从她清醒的那刻起他们之间早就没有未来了,如果当他得知一切真相他是否还能对她这般好?她的心中越发沉冷,她多想那些噩梦不是真实的,她多想自己的过去是干干净净的,就像凤都每一个官宦女子般简单的活着,不一定懂得太多,只要会相夫教子就行。哪怕那些骂她的话如今都能接受,也好过那般清晰的事实。可她自出生起就双手沾满血腥,早已回不了头,又怎能过得了那般清闲的日子,那段他给过的快乐不过是她偷来的,如今该清醒了。
司夜离未察觉到她的异样,只低低问她想不想吃些什么。他眼中有着掩饰不住的欢喜。
想起她落入飘渺湖前所要做之事,转而问道:“是谁要几次三番的袭击我,是不是凤景行知道我们知晓了他的秘密派人来铲除我,你又是何时赶来救我的,皇上那边可有将他的罪行揭发?”
他沉了沉唇角,对于她的尽职尽责颇有怨词,她都这样了还惦记着这些,真不知该说她什么好。再说她一连串问题,他要先回答哪个?
她思维转的快,他尚未开口她到是又自顾自说道:“我都躺了十几天了,该发生什么也该发生了,你到是说说呀。”
他轻叹了口气,让他说什么,替她将褶皱的衣角抚平,“你先把自己养好,余下的事自有我处理,不用担心。”他这是敷衍了,她只觉有什么不妥,却是未再深想,若是那时深想下去,她是否就能感觉出他的提防来,是否就能避免很多悲剧?
这人口风本就严,她以前就没从他口中套出过什么来,他若不想说她也逼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也就作罢。思付着朝廷眼下是个什么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