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敬爱的长辈都被伤害,自己的女人被陷害,现在自己还要面临威逼恐吓,各种新仇旧恨让秦曦宇感到无限伤痛和耻辱。
从前“西城恶魔”的称呼霎那只是虚名,瞬间只有史无前例的窝囊感。
他咽不下这几口气也要先轻轻咽下。他没那么容易被威胁,只是看到姐姐也参与其中,实在心寒,也失望不已。权力摧毁了亲情,这才让他感觉最无助的。他忽然和两个月前的王家琪感同身受了。
此时王家琪流泪的模样再次掠过脑海,总教训着他——你不该冲动。
一时光景也不代表一生顺景,一时失意也不代表一生落魄。就这样撒手人寰实在太对不起“西城恶魔”这个名衔。
凌锦云醒不过来的话,他还有半个月时间筹谋。但现在他必须先回去为自己的愚蠢和暴力赔礼道歉。
只是,当他推开房间门时,枕头上的信只告诉他为时已晚。
当他看到王家琪清秀的字迹,每字每句蕴含酸楚时,头都要炸裂了。当他读完了信,颤抖着打开铁盒,看到残旧的发夹,这时他的心才是最崩溃的——我对自己最珍爱的回忆做了什么?
是暴力!
“为什么不说出来?”这是他唯一无法理解的。
而在王家琪的角度里,她曾经想:或许说出来会更糟。与其被人利用着的时候说出来,不如等事情完毕的时候再揭开。还有,凭着一段回忆而被宠爱,有什么意义?
“错过才知道后悔,失去才知道珍惜”这是人的劣根性。
秦曦宇匆匆地跑到段明月的房间说:“二婶,糟了,家琪……家琪她留书出走!”且不管她带走谁,重点是她人不在。
段明月抱着提琴起身,一本正经地说:“我知道!我批准的。”
“为什么?”段明月过分冷静让他十分不解。
段明月转身看着窗外感慨:“你应该明白,她走了,会比留在这里安全。没有人随便给她安罪名,身心不会随便受伤。我也很想念她当日握起这把提琴的样子,可是,她不属于这里。”
秦曦宇皱着眉头吼道:“她怎么说也是我妻子,是秦家少奶奶,怎么不属于这里?”很自然,没有一丝做作,他咬咬牙,“不行,我要去找她回来!”
“你去哪里找?”
“她肯定不会回王家的,现在她只有两个地方可以去。寒山村和王老头子给她的别墅。”说罢,正要离去。
这时,段明月意识到王家琪并没说明自己的身份。
她长叹一口气说:“看来她想隐瞒你。”
“什么?”秦曦宇停住脚。
“曦宇,有心离开的人,能这么容易让你找到吗?她虽然给人感觉平凡,但其实并不平凡。”段明月谆谆善诱,即使答非所问也希望秦曦宇振作起来。
“二婶……”秦曦宇心乱如麻,段明月又答非所问,他唯有无奈地抓了一下头发。
段明月知道秦曦宇是几重打击下几近崩溃。但无论如何,看着秦家变成这样,为了履行对丈夫的生前诺言,她认为她有义务好好引导秦曦宇渡过难关。
她放下手中的琴,颦眉转身,慢慢走向他郑重其事地说:“刚收到消息曼多伯爵和伯奇来了西城,可能是听到家里出事,秦氏内里变动过大而来,你不如先想好怎么应对。”
秦曦宇不由得抚额,长叹一声说:“这父子俩,来凑什么热闹啊?”
他也并没深究为什么段明月知道曼多父子俩到了西城。
“这几天,先专心工作,奶奶那边还有我。事情都处理好了,再去找她回来,到时候,给她一个感觉不一样的你,不一样的秦家。”
秦曦宇想着她的信,依然落魄。
段明月顿然有种恨铁不成钢的为难。她双手扶着他的肩膀,拧眉道:“曦宇!看着我!”
秦曦宇微微抬眸,悲伤落寞的脸对着段明月。
段明月抓紧他的双肩说:“你看看现在,这个家,这副样子,你用什么说服她回来?”
“只要你愿意记住,她每天都参与你的人生。”
“不管多久,一天、一个月、一年、两年、十年……甚至尽其一生……”
“做好自己,她会看到!”
段明月的话至此,秦曦宇阔然开朗,王家琪信中也说过类似的话。
段明月继续说:“或许伯爵父子来者不善,但有危便有机。曦雯的弱点就是跟外商甚少来往。现在萧晓娴入侵她的心魔,把她控制住,是你我也不想见到的。秦氏未来走上什么道路,就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