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明道:“此事自有本府一力担当。”
“你若果然害怕,也可往东躲避,恕你无罪。”
“其余官吏、民众,俱是如此。”
曹达深深的看了殷明一眼,眼神复杂,有敬佩,也有不解。
是日,省府令传下,封西皆惊。
“禁止祭祀妖神。”
“西部百姓东迁。”
这是两件足以改变封西形势,甚至影响大唐历史进程的大事。
封西民情激涌,对省府的称颂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尤其是西部的民众,听到这个消息,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苦苦挣扎多年,终于熬到了苍天开眼。
省府此令,真是救他们于水火。
封西,大迁徙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数万民众从西部东迁。
远远看去,只见人流绵长,延续数十里。
聂忠平终于坐不住了。
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一道黑影从都督府跃起,像是一只苍鹰,划过封西城的夜空。
杏坛后的小屋中,殷明点了一支蜡烛,正在著书。
他心里一动,慢慢走出房间。
房间外,漆黑的夜色中,一道黑影正站在杏树下。
殷明轻轻一笑,道:“聂都督,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黑影慢慢从杏树的阴影下走出,月色下,其人面色如铁,正是都督聂忠平。
聂忠平深深的注视着殷明,似乎想把此子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他确信了一件事,此子绝对没有踏足先天。
他哪里来的底气?
聂忠平沉声道:“殷明,你做的过火了。”
“不管你是想建功立业,还是想谋权夺势,都不是你这般做法。”
“你这是在挑衅妖族,而且是在用封西数十万民众的性命去挑衅妖族!”
殷明似笑非笑的道:“聂都督,你是在关心百姓的安危?”
聂忠平沉默了,半晌才低声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
“前番之事,算是我犯了忌讳,我可以做出补偿。”
“刚才说的事,若是一两个百姓的死活,我也不在意。”
“可你这般行事,很可能陷封西于万劫不复,我无法坐视不理!”
殷明轻描淡写的问道:“你不能坐视,便要如何?”
聂忠平话语一滞,差点被殷明噎死。
他本心里,恨不得一巴掌把殷明拍死。
可是,他也十分忌惮殷明的实力,并不愿与殷明死拼。
半晌,聂忠平才道:“殷明,你修的是文道,要的是人心。”
“我修的是武道,要的是宝物。”
“这封西虽然凶恶,但是要人有人,要宝物有宝物,你我正可各取所需。”
“先前我得罪你,是因为看错了你的实力。”
“到了你我的境界,都是一心求道,没有什么化解不开的仇怨。”
“我们完全可以联手,只要在妖族中找到一个合适的平衡点……”
聂忠平说着说着,渐渐来了感觉,口若悬河,开始规划新的发展方向。
他其实是很有诚意的,冷硬的神色也有了变化。
最初他虽然轻视这个少年省府,但是既然知道对方实力媲美大宗师,那就不能以少年视之。
这只关乎实力。
殷明斩大蛇而毫发无损,这让聂忠平忌惮,也引起了他的兴趣。
况且两人利益本无冲突,他不由得打起了合作的心思。
但殷明截断了他的话。
“聂都督,你虽然说不在乎一两个百姓的死活,可是,我在乎。”
他的声音很平静,神态也很安然,但话语威严,带有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聂忠平脸上表情僵住,迅速又变得冰冷下来。
殷明说什么在乎百姓死活,显然是要坚持西部百姓东迁了。
既然如此,断然不可能合作。
此举必然把妖族得罪透,聂忠平不可能答应。
聂忠平大手一翻,隐隐有看不到的气旋流转。
聂忠平一字一顿的道:“殷明,好话说尽,你真是不识好歹。”
“老夫练武的年岁,比你爹都要长。”
“你便是不世奇才,文道之宗,难道就以为能比得上老夫了吗?”
劲风激起,拂过殷明身侧,吹的殷明衣衫猎猎作响。
殷明淡淡的道:“你难道还想杀人灭口?”
他幽幽的叹息一声,道:“残害同僚,这可是大罪啊!”
聂忠平冷冷的道:“殷明,我实不愿动手,你莫要逼我。”
在聂忠平看来,双方境界相当,自己也就是凭经验略胜一筹。
可是,这殷明何等奇才,若不能杀他,必为后患。
若有可能,聂忠平委实不愿意与殷明撕破脸皮。
殷明忽然有些意兴阑珊,摆摆手道:“算了,你去吧。”
“你虽然行为不检,但是于安定民心还有用处,我不想现在动你。”
他说着,居然转身就往回走。
身后,聂忠平喝道:“殷明,休走。”
“当日省府府衙上,我说要出三招,还有两招,你今日便接接看!”
他说罢,一拳无声无息的打出。
虽无声势,却自有一股骇人的威严。
殷明却没有转身,背对聂忠平,手指迅速写下一个“反”字。
这一字无形无痕,但是周围却勾勒出一道圆形的光圈。
便似是一面光盾,挡在殷明和聂忠平之间。
聂忠平一拳砸来,拳力尽数融进了光圈之中。
这感觉很诡异,仿佛内力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