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渐渐散了。
漫长的荒州之行,此刻也到了该结束的时候。
安南夫人和安南侯,虽已尽皆化为了尘土。但不得不说,吕光这一次是历经险情,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没有料到,后给他造成大危机的人,竟会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安南夫人。
吕光此行大的收获,无疑是彻底的成就了完美神魂,至于紫霄道尊和黑尾猿雕这两个巨大的威胁,只能静待来日,再寻找机会,将他们给除去了。
紫霄道尊还有儿太遥远。
黑尾猿雕吕光自信可在不远的日子里,将其给一击必杀。
唯一让吕光感到有些伤心的就是彩衣死了。
彩衣这些日子跟随着他和白鬼,做了许多之前从未做过的事,好事,善事。但后却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这让吕光坚定了传道于天下的目标。
他要让世人真正的认识到道术并非邪术,而是一种可以超脱轮之苦的解脱之道。彩衣的死,也提醒了吕光,对待修真者绝对不能心慈手软,要斩草除根。
如果当时他能趁胜追击,把安南侯给杀死,彩衣也便不会香消玉殒。
经此一役,道林和尚也丧失了神窍里的念头,域外天魔果然是诡秘难测,竟可直接吸食道人脑海里的神念之力,下一次,若是再碰上那尊魔头,吕光的心里便会多一些警备,不会再似之前那般大意。
已过正午,这场大雾,却才刚刚散去。
太阳从云后慢慢闪了出来。
巫浪城的百姓,终于露出了笑颜,每个人都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劫后余生。
此时巫浪城颓圮狼藉,百废待兴,但他们的目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伤感。家园没了,但他们还有性命只要活着,便有无限的可能。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连三岁幼儿都懂得。
因此,无论到了什么时候,人都不要轻易丧失希望。
他们其中大部分都是普通凡人,不懂得什么叫做道人,什么叫做道术。
但他们知道,是眼前这个身形瘦削的年轻人,拯救了他们。
这一刻,吕光无异于是荒州的神。
如今吕光要离去了。
数之不尽的人,虔诚至极的跪在地上,发出山呼海啸的歌颂声。
这是荒州特有的山歌。
他们是在为吕光送行,用这种原始淳朴的方式,表达着心中对吕光的敬意和感激。
如若没有吕光,现在的他们,或许早已变为了一堆骸骨。
一艘灵舟悬停在这座废墟之城的上空。
地面的每一个角落里都拥挤着三三两两的人群,他们仰首望天,神色恭敬的向吕光感谢着。
蓝上蝶白鬼吕光站在灵舟之上,三人俯身望着下方那密密麻麻的人影,脸上不约而同的浮出欣慰笑意。
谁说善心无报
在安南侯和钟氏一族要牺牲巫浪城全部黎民之时,是吕光这个被世人称之为邪魔妖道的修道者,不惜以身涉险,损耗神魂之力,拯救了这些百姓。
现在,他们自然而然的对吕光心生信仰。
“大道有情胜无情。”吕光的声音充斥在虚空之下。
话音刚落,这艘灵舟便化为一道白光,向北方驰去。
北方,那是中州的方向。
地面上的人仍然在不断叩头。
神
神爱世人,光耀十九州。
吕光在巫浪城这些人的心中,已无异于是上古神祗。
大年初六,送穷鬼,弃破衣。
南境江州,满城高挂红灯笼,过年的喜庆氛围,仍是浓烈盛大。
江州境内多湖泊,素有千湖州的美誉。
这里的冬天,一也不冷,竟似是春天,大山依旧葱葱郁郁,和煦的微风,吹过高山,越过湖海,来到了江州境内高的一座山峰上。
峰顶上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身材修长,身着一袭紫色长袍,剑眉星目,潇洒超然,气质寡淡。他的眼神很冷漠,仿佛任何东西引不起他的兴趣。
他是一个男人,按说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站在他的面前,他会抬头看上一会儿,但现在他却依旧微微垂着头,目光定格在脚下的云海。
落日熔金,一缕缕夕阳余晖,倒映在他眼底深处。
他的神情看上去略微有些惆怅。
他的左手边也的确站着一个女子。
他就像是个翩翩美公子,在欣赏山色美景。
夕阳在他脚下,浮云在他身旁游走。
足见这座山很高很高,高耸入云。
“你在怪我”许久后,紫袍男子方才淡淡开口道。
“天婵不敢。”
“表面上不敢,那就是说心里还是在怪我。”紫袍男子头也不的微笑道。
“是,我确实有些不明白司主的用意。”天婵承认道。
“你姑母老了。”紫袍男子忽然说出这样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那又怎样”天婵挑眉问道。
“以后这靖道司终归还是要传到你的手里,我和虚若谷谈的条件,是让你潜心在百草园静修,并不想让你过多的参与到他们百草园的事,你也晓得,你在虚若谷心中,只是他名义上的弟子。”紫袍男子继续自说自话,“百草园贵为天下第一修真大派,几百年前文王在世之际,还不敢生有异心,如今是越来越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了。”
“我还是不懂司主为何要杀我。”天婵直言不讳的道。
“你真以为我想杀你”紫袍男子霍然哈哈大笑起来,他仿佛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就这么肆无忌惮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