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黄脸狭长的眼角发出一抹余光,冷冷瞟向吕光,沉声说道:“想套我话?告诉你也无妨,我二人现在若想杀你,比踩死一窝蚂蚁还简单,也不怕你玩耍心计。你丧失修为,此刻无异于是砧板上的一条鱼!”
吕光心中思索着,听闻此言,轻轻的叹了口气,冷声道:“似乎你们总爱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对我说这句话。你们不杀我,今天我倒要杀你们!”
说到最后,吕光已是声色俱厉!
他霍然起身,凌空翻动,一脚踏在地上。
吕光的身体借着弹跳之势,向前方飞速遁去,踢出双脚,狠狠的蹬在蜡黄脸胸口上。
嘭
鞋底触身的闷声,传入众人耳中。
“哼,不自量力!”
蜡黄脸双掌猛夹,弹指间就把吕光右腿牢牢钳住,奋力一甩,吕光彷如离弦之箭,“砰”的一声,摔落好远,荡起一片尘土。
吕光这一脚毫无变化,但极富力道。
他不会行气功法,是以无法充分发挥蕴藏在体内的天地元气。饶是如此,他这奋力一击,也是给蜡黄脸心中带来了不小的震动。
落叶翻飞间,尘土飞扬,此间顿时笼罩着一层阴霾。
吕光身躯一晃,使出一招随处可见的鲤鱼打挺。
他常年健身练体,肌肉线条匀称有致。虽然没有修真者那般洗髓筋脉肉身之能,但也因为多年习练五禽戏,而练就了不菲的反应能力。
“婵姐!”这声疾呼不用多言,其意明显。
天婵应声而动,用力握紧双手中的长短剑。
右手长、左手短。长剑以大刀阔斧式向前挥砍而去,短剑如长枪金戈之劲直刺猛进。
长短双剑,仿佛追星赶月,双双击向蜡黄脸!
钓鱼叟骤然向旁边滑移数尺,手中鱼竿甩出一根银线,阳光一照,寒气凛人。
银线弯曲旋绕,随钓竿上下左右摆动飘舞,看方向就是朝吕光这边转来!
吕光脸色郑重,面容阴沉,眯起眼睛。
他透过纷飞的灰尘,目光精准。在银线将要袭来之前,身体猛地向后一仰,身子僵直,双脚紧紧钉在地上,欲让银线贴面而过,不沾己身。
形似拱桥,脚生树根!
吕光这招铁板桥,外形颇像,然而他到底只是学成其形,未得精髓,仅仅只坚持了一息,便轰然倒地。
幸运的是,银线犹似流星飞过,电光之间,就倏忽闪去,未曾击到吕光周身一处。
“啊”钓鱼叟立在原地,发出一声惊叹,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拿手绝技,竟能被吕光躲过的事实,愣神后恍然惊醒,喝骂道,“臭小子,刚才是你家祖宗我失心大意,这一次我看你怎么躲!”
钓鱼叟斗笠下一晃而逝的眼眶,空洞无物,黑暗丛生,他居然是一个盲人!
侏儒双手极短,形似婴儿小手,可他一双手掌却好像拥有无穷力气,突然将鱼竿狠劲朝天上掷去。
钓竿通身呈竹青色,“噌”的一声,由钓竿前端伸出一根银线,与钓竿在同一条直线上,仿佛一柄巨剑由天而降,向吕光疾速刺来。
“愿者上钩!”
伴随着一声狂吼,银线犹似一条觅食伤人的毒蛇,直挺挺的击向吕光。
争分夺秒,抢占先机!
生死一线中,稍有懈怠,停留片息,就会落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吕光忍住摔倒在地的疼痛,双手撑地,腰腹用力,两脚蹬踏,向上一翻。形如青蛙翻身,一个跳跃,落到三尺开外。
在此间隙,天婵已和蜡黄脸斗在一起,山谷间尘土激荡,击剑声不绝于耳。
天婵香汗淋漓,勉强硬撑,反观对面的蜡黄脸却一派从容、轻松应对。
站住身形的吕光,瞧见场中形势如此不利,心中暗叫不好,再看面前钓鱼叟手中那根细若游丝的鱼线,其上竟是发出一丝丝五彩光芒,映入目中,刺人心魄。
这光芒跳跃闪动,随着钓竿来回摆动,弯弯直直,飘飘忽忽。
钓竿其上的银线,每一下颤动,都是朝着吕光直奔而去。
吕光来回蹦跳,使出全身气力,以期能够逃出钓鱼叟的掌控之下。
钓鱼叟立在原地,单手持着鱼竿,大力挥动手臂,犹如一个赶车人在用手中的皮鞭狠狠的抽打马匹。
谁是那匹被驱赶向前的马?
吕光此时狼狈不堪,衣衫好似窗纸,被绷直有劲的鱼线,刺破成洞。
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浑身上下的衣服破碎不堪,好像一张还未织成的渔,到处透风。
吕光体内蕴藏着汹涌澎湃的天地元气,可惜他却无法调动,仅仅依靠着本能反应,强行利用身体条件,躲闪着钓鱼叟频频不断的攻击。
突然!
那条上下左右无处不在的鱼线,陡然加速,犹如一根银针,以瓢泼暴雨之势,猛地刺向吕光额头。
钓鱼叟矮小的身躯立地生根,手臂笔直,与鱼竿平行成一条长线,似乎是把气海中的所有元气,全部灌注到了鱼线身上。
银线好像是被踩住尾巴的猫,倏然绷紧,直往向前,以迅疾之速,扎向吕光!
力有所竭的吕光,被这突如其来、变换招式的银线,给攻了个措手不及。
迎面击来的银线,破空之声,贯入吕光双耳。慌忙间,他借着风声,下意识的控制着身体,向右快速挪动。
嘶!
吕光倒抽一口冷气,银线冷如冰刀,猛然划过他脸皮,快似烟花绽放,前后仅在瞬息之间。
疼痛一闪而逝,吕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