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松早有准备,此人无声无息降临此地,境界之高不言而喻。
“你们道门自诩为天下正统,处处贬低我修真之人。嘿嘿!今日就让我来见识一下你道门法术的厉害,看看谁才是旁门左路,不值一提!”
此言一出,吕光陡觉四周空气震荡,风声呜咽,飞沙走石,夜幕更加漆黑起来。就连那磷火之光,也是忽闪忽灭。
山林上空,好似被一双巨手,突然揭去一片。从中涌出千道气浪,以迅雷之速,向吕光跟老道所立之处袭来。
“天罗地!”
千钧一发之际,老道把袖笼中的所有黄符全都撒向空中,双手飞点。
一道道黄符顿时变成绳线,进而紧紧交织在一起。
万丈青光,陡然由身上迸出。照的整个夜空,亮如白昼。
砰!
每一道气浪在将要轰到身之时,就有一道青光,迎击而上。
两两相撞,发出一声高过一声的炸响。地上的块块青石,被其余气浪击中。无一不化为齑粉,随风飘散在青光满空的天中。
气浪击在溪水中,猛然震起一条条水流,向空中激射扬洒。水花四溅,此地直如瓢泼大雨降临。
哗啦啦!
待得水烟消去,一道佝偻身影,现于吕光眼前。
此人身材短侏儒一般,身穿蓑衣,头顶斗笠。双手过膝,左手拿一鱼竿,身后背负一鱼篓。再看相貌,却是让吕光心中一跳。
此人双目皆无,两个黑漆漆的窟窿里,似乎藏着无尽的阴暗。
他蒲扇般的大脚,齐齐向地下轰然踱去!
咚!
一声闷响,一道细小的裂缝,沿着他脚处,向吕光此地延伸而来。犹如蜈蚣爬行,这裂纹愈来愈大,数息后,已有数尺之宽。
咕嘟!
沟壑深邃,其内还有黑水滚滚而流。
及至身前,老道祭起手中长剑,往空中一掷。
长剑迎风便长,瞬间便如渡海浮囊那般宽阔巨大。
裂缝眨眼即来,已经蔓延到吕光前方三尺处。
情况紧急,吕光低头一看,甚至都能看清深沟内那直冒气泡的滚滚黑水。
老道抓起吕光,双脚踏地,骤然纵身。两手点在虚空,宛如鹞子翻身。身形煞是轻巧的落在宽敞的剑身之上。
快!
瞬息万变,这一幕就在弹指一挥间。
银线一断,剑身便如白虹贯日,向西方飞射而去,后方拖曳着一道青光。
吕光惊魂未定,被老道紧紧抓住衣衫。他目不能睁,只觉耳边风声呼啸,震耳欲聋。途中几次强睁眼眸,皆是被劲风吹迷双眼。
数息之后,吕光方觉风声渐消,慢慢睁开眼睛。
他神色一片愕然,思疑半晌,方开口向靠在树腰处的千松问道:“道长,适才我们可是在凌空飞翔?
老道脸色上满是疲惫,样子困顿不堪。口喘粗气,呼哧呼哧。良久之后,才轻声说道:“主人刚刚形势不利,那怪人就是一位修真者。他在旁伺机而动,准备要擒拿你我。修道者与修真者,势如水火,一见面,便是相残厮杀之景。更别说那怪人就是直奔你我而来。再加上他已修得真身,真气外放,伤人于无形。你我要逃,只能御剑飞行!”
“真身?真气外放,无形可观?”吕光惊声道。真气无形,难怪那侏儒怪人,所发出的气浪,自己一点也看不到。
老道缓了片刻,渐渐恢复过来,苦笑道:“真气无形,确实防不胜防,在同等境界之下,修真者的确要比修道者厉害几分。”
吕光道:“同等境界?此言何解?”
“修真修道,皆依境界高下而分。修道者第一境是明心九重而修真者第一境却叫修身九层。”老道精神低迷,好像还在为刚才的狼狈而逃,有些耿耿于怀。
吕光兴趣满满,他只晓得要想成为炼气士必须要开辟气海,然而自己苦练五禽戏数载,却是未有寸进。
炼气需先修身。看来自己是人云亦云,原先走错了路。
吕光走上前来,请教道:“那这修身的层次?”
“炼气不修身,正如渡海弃浮囊。肉身就仿佛是那盛水的水壶,而想要积攒更多的天地灵气,就必须得修缮肉身,巩固筋脉。否则便会气炸而亡。所以元气修真的第一步,便是这修身九层。”老道闭目敛神,手捋长须,面色温和,淡声说道。
吕光瞥向旁边的千松,心中活络起来,冷声道:“那两位少女在道长眼中,是不堪一提的吧?怎么道长如此轻易就被她们给制住了呢?”说罢连忙摸往怀中的锁魂瓶。完好无损,这老道竟没趁我昏迷之际,偷走此瓶吕光心中嘀咕。,
“靖道司乃天下数一数二的修真大派,门下弟子众多,规矩森严。你我来的不巧,倘若外人此时要进入靖道司,必须得有请帖。就算你说破喉咙,那两位姑娘也不会前去通报的。圣女招亲,这圣女还恰巧是你的婵姐主人,你的运气还真是很差哩。”老道说道,一派事不关己的模样。
吕光皱眉思索,诚如千松所言,这一次来的确实不合时宜。如若在平时,那二人可能尚且会通报一声。但在此际,有无数人想进山,自己又毫无凭证,被她们错认为登徒子,也是情有可原。
“主人稍安勿躁,当时贫道不加反抗,也是为了便宜行事。眼下我们平安进入峰内,剩下的便是如何能够找到主人的那位婵姐了。”老道的如意算盘,打的叮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