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常心中奇怪,沉想思考,暗暗忖道,我打开道眼,才能‘看’到远方那为数众多的阴兵游魂,我从来没有说过它们是骑着东西向这里狂奔的,这道人又是从何得知的呢?
白无常回眸一望,看着浑身处处透露着神秘色彩的吕光,心中狐疑。怪了,真是奇怪,莫非他也能‘看到’游魂?这道人恐怕不像他外表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不可能,就算他再奇怪、再古怪。
白无常被自己脑海中这个一闪而过的念头,给吓了一跳,开眼,可是明心第八重的境界啊!猜疑的念头顿时生起,白无常心中便随即涌起一阵难以置信的想法,硬生生的把那个念头给镇压了下去。
“白无常,你在干什么?快点把那些游魂除去。”黑无常身子突然一阵颤抖,好像是受到了什么无形东西的撞击,粉妆玉琢的面庞霎时覆上了一层冰霜,急声叱道。
白无常的神魂向下方俯视而看,夜空下的一切景色、物体,他全都看的清清楚楚。正因为看得明白清晰,他的神魂才会惊颤起来。
“这……一众游魂,怕不有数百之多……”白无常面容失色,神魂颤动,竟是被自己所说的这句话给惊骇到了。试想,一个游魂就如同是修炼到神魂九重巅峰之境的道人。
那这几百上千的游魂……是该有多么强大恐怖啊。
虚空下的游魂,发出一叠狂喝暴怒之声。每个游魂都骑跨着一头牛头马面的庞然怪兽,只见这怪物浑身黝黑如铁,发着一丝丝寒光。游魂不是一种有形有体的生灵,它的存在乃是众生心魔所化,天地生灵的心魔不一而是、各不相同。
但归结起来,无非贪、嗔、痴三种。对世间万物的贪念,欲念;对周围众生的嗔怒,仇视;对三界六道的痴迷,无知。
这种死去的生灵,就会魂归地界,成为地界中的护法教众,阴兵之鬼,
人们但凡被这些游魂侵入身体,它们就会吞噬撕咬、见缝就钻,把世人心中的贪、嗔、痴给勾引出来,借机就会抢占人身,使之呆呆沉沉,毫无理智,宛如行尸走肉!世间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即便一正一反,也有阴阳之分。
只是那浑身散发的尸气却是不差毫厘,再看它们脸上所露的凄厉面容,也是同出一辙、相差无几。还有就是,这些狂躁奔腾的游魂,全都浑身浴血,盔甲破裂,手持钢叉。
白无常见此局面,急忙将神魂沉到下空,掐诀念咒,将怀中的那把油纸伞,立刻抽了出来。此刻再行通灵出一尊祖仙,已经是来不及了,只有催动神魂力量,施展道法,来抗衡这群奔涌而至的游魂了。
只要坚持片刻,为黑无常完美沟通‘长生大帝’赢得些许时间,待会儿自然就能把这些阴兵给一网打尽!白无常的神魂幻身,脸色阴霾的仿佛雨天中天边的乌云,两眼精光直冒,瞪着形如蚂蚁过街的游魂群鬼。这种令人窒息的壮观场景,足以使人感到惊恐。
噔!顿时,一声沉重的声音,在白无常耳边泛起。
终于,一个游魂穿过重重夜色,扑面而至,只见它翻身下了骑乘,一蹦三丈高,飞到白无常面前。
白无常一脸寒意,低头看着从下方窜上来的一个游魂。
幻影乍现,但见这个游魂相貌奇丑,满头疤痕,整个头脸跟马蜂窝一样,一个眼睛大如陀螺,另外一个却小似杏仁。向下接着看去,那鼻头形如樱桃,鼻孔朝天,其下生有一张又阔又大的干扁嘴,里边长着一堆獠牙,口齿之上还犹在滴着绿色的滴液,粘粘的,稍微闻之,便有一股腥臭扑鼻而来,让人十分恶心。一个尚且如此,可见其他游魂,更是如同这般,全都是狰狞可怖的外形面貌。常人若是见到一头这样的‘怪物’,恐怕就会直接被吓得屁滚尿流、抱头鼠窜了,更别说此时此地居然是有成千上百的游魂,朝这里蜂拥而来。
这个游魂一经出现,就立刻举着钢叉,朝着悬浮在上空的白无常神魂猛劲刺去。
接着后方那些游魂如法炮制,也是这样,一个跟一个,层层叠叠。一柄柄钢叉,排列在一起,犹似一块钢板,只是这钢板的每一丝缝隙中所充斥的,毫无疑问,那就是一柄柄泛着冷光的钢叉!
钢叉前端有刺,棱角分明,尖如长针。白无常的神魂悬浮在高空,俯瞰着下方那如潮水般涌来的一个个游魂,双手舞动,旋即撑开了手中的纸伞。
白无常目光冰冷,神色凛然,不怒自威。危急时刻,只见处在最前方的一个游魂,登时咆哮怒吼起来。它身影迅速,双手举着钢叉,向他腿上猛力刺来!哗!白无常旋即撑开纸伞,随之左手一伸,擎起伞柄。单脚悬空,形似金鸡独立。
红莲初生,无根无茎,就这样浮荡在岩洞的虚空中,似乎要破壳而出,一飞冲天!
灵蛇发出一声哀鸣,双翅飞羽竟是化成一根根银光闪闪的细针,鹤爪一伸,银针恍如六月暴雨,声势浩大,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呼吸之间便一齐向那红莲射去!
叮叮——当当!
红莲并没有像吕光预想的那样,被银针给射个西瓜烂。反而银针似是射在铜镜铁器上一般,发出一声声脆响。
红莲绽放出一圈夺目的光华!
这万千银针,竟无一根能近它花身。
银针射在上边,宛如投石入湖,仅让红莲周身的光幕泛起了一丝丝波纹。
岩浆在这一刻,变成了冷却的冰湖,再也没有了刚才那狂虐躁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