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破烂,身材纤瘦,飘逸中带着一缕出尘味道。
这一刻,吕光气质更显,那满脸污秽的泥土,全然掩盖不住他精光闪闪的眼瞳。
胡桑夫人痴痴自语,“刀……厚重沉稳……此人浑身飘散而出的气质就彷如一把开刃的绝世宝刀。”至此她再也不敢把吕光当成一个俗世中的落魄书生了。
蒋凤神情迟疑,像不认识吕光的样子,摆动罗裙,旋即立身问道:“吕光?”
“婵姐。”吕光眯起眼睛,定身望着俏丽美艳的蒋凤,笑容真挚,道,“我没事。”
胡桑夫人走上前来,长长的叹了口气,语气中流泻出一丝妒意,道:“观你全身元气流动,想必定是又有一番奇遇加身啊。”
蒋凤睁大眼睛,回眸注视在吕光身上,就好像他是天下第一等奇怪之物,眼神中流露着好奇,心中不解师父为何出此言论。
“可遇不可求,欲求得不到。”
吕光仿佛教书育人的先生,竟是对这高高在上的天山掌门,开口阐述道理。
……
蒋凤听着顾怀缺绝情无义的话语,芳心颤动,心中百感交集。
泪眼婆娑,红颜垂泪,没有哪一个人能经受住女人这样的眼泪。
死人也不例外。
眼泪从自己脸庞上滑落下来时,是温热泛咸的。
但滴在他人脸上时,却变成了冰凉微甜的感觉。
一滴,两滴……
珠泪如脱线珍珠,噼里啪啦的掉在吕光脏兮兮的脸上,不一会儿,就溅得吕光脸庞洁净、皮肤如新生幼儿般滑腻白亮。
我在哪儿,死了吗,这些水就是通往阎罗殿的三千溺水吗?
吕光觉得自己的念海,有无尽的雨水滴落而至,泛起的层层波纹,搅动着他心间。
不对……这好像是眼泪的味道。
那又是谁在哭泣?
她为什么落泪?
她的泣音怎么如此熟悉?
那个能让她哭泣的人,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
“婵姐,我把…玩物还你。你,不…要……哭了。”
吕光神魂回归脑海,透过眼帘望见梨花带雨、惴惴哭泣的蒋凤,不知怎的,心中浮荡起这样一句话。
逝去种种,彷如昨日。
记忆不舍昼夜的奔流进时间长河中,偶尔的回忆闪光,也仅仅只能溅起些许涟漪。
但有时正因为这些在记忆中历久弥新、闪闪发亮的东西,人才会变得更加坚强强大!
吕光思绪纷飞,仿佛回到了少儿时代,回到了那个草长莺飞、心思单纯,整日无所事事,惹弄婵姐哭泣的时候。
两腮的泪犹在滴落,然则蒋凤双目中却泛出无尽神采来,低头定定凝视着吕光,好像天地之间,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他没死,没死!”
蒋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可一切又真实可碰,由不得她不相信。
吃惊、欣喜、疑问,接踵而来的念头,让蒋凤一张俏脸,变幻出万种风情。
喜逐颜开,脸色未现一丝笑容,但是双目中泛出的浓情蜜意,却让吕光知道,婵姐是在为自己的醒来而高兴、而欢呼!
王子期与胡桑夫人的话声戛然而止,硬是像一尊完璧无暇的宝玉,被人给活生生的砍去一半。
“不可能!不会的……”王子期心情震撼,狂声叫道。
这人明明中剑倒地,怎么还能……
他自知刚才那一剑有多迅猛霸道,别说是这人服食了九转灵丹,哪怕他是修炼多年的道人、真者,也不可能活下命来。
在他的认知里,御天九剑,从正面抵挡后,还从没人能活下来过。
他只是一个凡人啊!一个毫无本事的弱书生!
“怎么会这样?”
不止王子期诧异万分,就连一直喜怒不形于色的胡桑夫人此刻也是震惊讶异,区区一个普通人,竟能在受此剑气之后,还能活命?
那岂不是九转灵丹的功效……
喜色,狂喜!
王子期跟胡桑夫人都知道这个人能够活下来,会意味着什么。
一个凡人吃掉九转灵丹,就能抵挡住那般凶猛澎湃的元气来袭。
更令人心喜的是,此人现在是一生机勃勃的活人,全身器官完好、形神俱在。
如若能从他体内强行抽出那九转灵丹的精元,岂非会更好?
二人不愧为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修者,转瞬就把惊讶疑问抛之脑后,专心对待眼前局面。全都如狼似虎的盯着躺在蒋凤怀中的吕光,恨不得把他分而食之。
吕光贪婪的嗅闻着从婵姐身上散发的香味,嗅觉乍起,也让他知道自己只是受伤颇重,而并未身死魂消。
“光弟,你能站起来吗?我们速速离开这里!”
自从吕光倒地,她便素手环抱,紧紧相依,**上的重量让她脚跟酸麻,虽说修者身体强健,但背痛伤神之际,蒋凤也未能免此活罪。双颊不禁升起一抹红晕,吕光鼻口呼出的热气,撩拨着她颤动不已的心神。
她冰清玉洁,情窦初开后,哪里与男子如此亲近过,心神微有慌乱。然则情势危急,转念把种种思绪藏入心扉,低声向吕光言道。
“我们走!”
同生共死,并肩迎敌。
我们!
多么温暖并令人热血沸腾的一词啊,吕光紧紧握住蒋凤的手,“走!”|
“想走?简直是异想天开!”
王子期已经脱去伪装,一举一动,不再像刚来时那般谦逊有度,自从道破他太子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