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但是为什么?”西娜显然有些接受弗能。“她,她明明——”
“看到那块荧光石了吗?”瑞丝一指头顶,“荧光石只是个壳,里面包裹的十有□是银乳精,长年累月跟它呆一块儿你也会变得不像自己的,当然还可能会死。”用比较平白的话解释就是银乳精有强辐射。
她最初不过是“她”,在银乳精的影响下渐渐生出些特别的能力,而且越来越人性化。在猎物的选择上,她偏好女性,不仅是女性的肉比较柔嫩,更因为她喜欢研究她们,例如说话方式,举止,穿着打扮等,到后来连害怕愤怒等情绪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半多年前,“他”为她抓来一对人类夫妻,两只怪物凑在一起学习老半天,最终男人被毫不留情地吃掉了,女人则暂时活下来,成日疯疯癫癫地对着岩壁碎碎念。
她每天躲在一旁悄悄听女人跟自己说话,知道女人叫玛丽,年年跟随丈夫走南闯北见识名山大川好不自由幸福。
她沉迷于女人的身份和女人的小世界,以至于逐渐认为她就是玛丽,丈夫被活活吃掉的确没错,但孩子什么的却又是她自己杜撰的了。
“那……真正的玛丽……”西娜呆呆地问道。
瑞丝强忍住没嗤笑,扬起尖下巴对着骷髅山的某片。“你觉得呢?”
想来这里的女俘虏们既是“他”拿来刺激她的工具,又是她控制不住露出本性时的备用粮食。
不管怎么想,此事都讽刺得叫人不想多言。
末了西娜坚持要背着劳尔走,深信若非劳尔现在被刺死的就是自己了。
惊魂甫定的费南说什么也不肯离开,亦步亦趋地跟着。
雷扬泽挑眉看了眼三人公鸡母鸡护小鸡的奇妙姿态,淡定地转向瑞丝。
年轻的女巫正打算履行约定,从包裹里掏出两瓶柔粉色的琉璃瓶对紧抱玛丽不松手的“他”说道:
“你可能没办法异变完全了,这两瓶药能治疗腐烂的身体,劝你早点离开石窟选个别的洞住住。”
“他”仿佛充耳未闻,似乎“玛丽”便是世界的中心。
以至于在瑞丝他们都走后,“他”还保持着一样的姿势。
小小的婴儿灵活地从骷髅山的角落爬出来,嘴里仍叼着块从可怜的帕腓力身上撕下的肉。
它歪歪脑袋瞪着生身父母,砸吧砸吧又钻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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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地缝的路很简单且畅通无阻,不需多久待几人全一屁股坐在星空下的时候简直要痛哭流涕了。
从未觉着星星原来比珠宝还闪亮!
连劳尔都隐约唔了声,大概是嗅到清爽的空气,一偏首睡得更香沉。
村长对他们的平安归来终究泄露出一丝诧异和窃喜,在得知女儿依旧活着后立刻组织起队伍从他们上来的那条路下去救人。
弗伦斯三人天黑前便回了,确定村长不在后方才把查到的事情噼里啪啦倒出来。
他们在山那边的荒废部落看到古代的活彘坑,中下层的遗骸尚算正常,最上面的却已经明显不算人类了。
皮斯克认为部落崇尚一种奇特的净化法,即拿人喂人,一代代累积下来,那人还能是人吗?
可惜部落觉得当人彻底净化完成后会立于食物链的顶端,成为真正的人上之人。
当然,他们最终失败了,或者说是自取灭亡。
余下残存的“净化人”为躲避诸邻部落的追杀围剿而转进地下穴居,几百年过去了没想到现在仍存在着。
弗伦斯挂在椅子上续道:“我在村长房间里发现很多隐蔽的太阳花图案和古文字,很不幸,跟那个灭亡的部落图腾一样。”
屋里顿时陷入沉默,西娜几次想张嘴都被皮斯克一脚踢回肚子。
所谓因果,所谓善恶,总是要还的,无论是以何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