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君璧没有说话,心中却泛起惊涛骇浪。
是哪里出错了?还是因为“外面的人”杀怪物不会用这么简单的方法?
阿茶没有在意,自顾自地说起来,“离这里最近的村子是陆源村,本来我们这里也是陆源村管辖的地方,不过三年前呢,那场兽潮太大了,大部分的人都死了,剩下的有能力的人,也都走光了。
陆源村不收我们这些老弱病残,所以大家也就只能在这儿苟延残喘了,”阿茶还笑了笑,
“陆源村的上面,据说有郡城,还有府城,主城,那么,小姑娘,你是从哪里来的呢?”
说到这里,阿茶的神情有些飘忽,她这一辈子都没有出过陆源村,更别说去其他的郡、府、甚至是主城了。
说罢她看向旁边,一语不发的周君璧。
仿佛并不在乎周君璧的回答,翘了翘嘴角:“你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问吧,你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其他人的态度,你也看到了。
其实不光是我们这,这里大多数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掉了。如果能遇上一个也许可以让自己活下去的机会变大的人,那么,就算只有一丝的希望,膝盖稍微弯一点儿又有什么呢?
甚至为了活下去,大多数人什么事情都可以做。但是你,很明显攻击力并没有其他人想象的那么强,但是刚才野雉打破门板,攻击我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却是救我。”
说到这里,阿茶的语气终于有了点起伏,她好奇的说,“你来的地方,没有人告诉过你,只有自己安全的时候才可以去操心别人的死活吗?”
周君璧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才回道:“没有,我的家乡并没有这些东西。有一天我出去玩,然后遇到了两个人影,接着,山崩了,我也没有了意识。等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了。”
阿茶点了点头。
“从来没有遇到这些怪物呀,那应该是府城吧,又或者,是主城,或者主城之外的世界?
我听说在郡城就有武者坐镇,平时的兽潮都靠近不了城里,就被消灭了。
但是我们这里的人,能够去村子里定居都已经很不错了,也是啊,谁能够忍受常年生活在黑暗当中。
毕竟,村里的房子可是建筑在地面之上的。而不是我们这样,像见不得人的老鼠一样生活在地下。”
阿茶自嘲的笑了一声。
“搬到村子里去的要求是什么?”
“如果是女人,只要年轻,没有孩子,基本上都可以进去。但是如果是男人,就得像铁塔那样的,身强体壮的,但是只能自己去,要想带上其他人一起,那么需要的就远远不够。每额外带一个人,都需要多支付一个金币。”
说到这里,想到了什么不愿意回想的事情一样,阿茶闭了闭眼。眼角深处流露出一丝隐藏的极深的痛恨。
周君璧回想起当初在栅栏外看到的这个聚居地,里面的人绝大多数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妇人,和一些幼小、半大的孩子,然而年轻的男人却很少见。
除了那个铁塔,她几乎没有见到其他的人,想必其他人都已经前往村落了,而这些人都是被他们抛下的。
其实阿茶并不是很老,孩子才只有五六岁,年纪最大也就不过二十六七。她已经算是这里最年轻的女人了。
只是,看着躺在阿茶怀中熟睡的孩子,阿茶不愿意离开,很大的部分大概是因为这个孩子了吧,这个世界上,很少有母亲会愿意离开自己的孩子,哪怕是再怎么艰苦的环境下。
阿茶把孩子轻轻放在了木床上,然后给他盖上了被子。
“睡吧,明天起来还要收拾门口的东西。”
周君璧点了点头,无声的随着阿茶躺在了床的另一边,也许是累极了的原因,本以为会睡不着的她,没有多久便睡沉了。
一夜无梦。
第二天周君璧是被一阵嘻嘻索索的声音吵醒的。
昨天的小男孩——那个叫小宝的孩子,正在往地上放着什么东西,看见她醒了直接转身一跑,迈着小短腿蹬蹬的的跑出去了。
屋子里面,因为地下的原因,昏昏暗暗的,只有在门口的方向,才能看到一点阳光。
周君璧闭了闭眼睛适应了下阳光,就走出了屋子。
出乎意料的是阿茶并没有走远,正站在过道里收拾着什么东西。
周君璧定睛一看,是昨晚他们隔着一扇一扇的门板在外面杀的那些怪物。此时都被阿茶分成了两部分。其中一部分非常的明显,好认,赫然就是被周君璧的那把刀刺伤腐蚀的。
而另一些怪物的尸体上则密密麻麻的布满了,被木刺扎伤的洞口。
阿茶看到她出来,扫了一眼,接着头也不抬地指着那堆焦黑的尸体说:“这些是你昨天杀的那些。这些东西,每隔一段时间我们都会送去远处的陆源村进行交易,你这些,”
视线在那堆焦黑的东西上停顿了下,似乎是在评估这些东西究竟还能不能正常的卖出去,半晌才道:“你这些可以自己收着,也可以交给我们一起带去——如果你相信的话。不过不知道能不能卖出一个好价钱。”
周君璧看了下,左边那堆焦黑的明显要比右边被捅穿了洞的那一堆要大的多。可能是因为木棍的杀伤力比较小的原因。
周君璧试探的问了句:“阿茶,你这些能卖多少钱?”
阿茶连思考都没有,“大概十个铜币左右。”周君璧怀疑她每天的收获都是差不多的,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