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生大喜过望,他懒洋洋地躺在澡盆里,眯着眼睛,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赚钱,成家,生孩子,赚更多的钱……
他好久没有这么愉快,这么放松过了。
舒舒服服地泡完了澡,石生用挂在旁边柱子上的浴巾擦干了身子,然后换上翠灵姑娘为他准备的那套红色袍服,穿上绣花粉底皂鞋,戴上红色金边纱帽。
石生感觉这身打扮太过滑稽好笑,并且一点也不舒服不方便。但没办法,大概古时的新郎官都得这么穿吧,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一切从适应开始。
石生收拾妥当,走出小屋。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声,紧接着是女子的尖叫声。
石生循声望去,只见翠灵摔倒在墙角,一副狼狈的模样。
“你怎么会在这里?”石生问道。
翠灵连忙爬起身来,红着脸说:“我,我们家小姐让我来看看你好了没有,却不小心绊了一跤,让公子见笑了。”
“姑娘摔伤没有?”石生问道。
“没事没事。”翠灵说着,一溜烟跑了。
石生感觉十分好笑,莫非她……?小小年纪的,应该不至于吧。
平心而论,这丫头其实也没那么难看,只不过整体有些婴儿肥,穿着也不那么讲究,所以看起来就不那么让人赏心悦目罢了。
胡老爷本名胡庸奎,是一个商人,年轻时便走南闯北,积累了颇多家财,成为远近闻名的富商。但后来被强权威逼压榨,濒临破产。
被逼无奈之下,他只好变卖了房产,遣散了大部分伙计佣人,就连两个小妾都一并卖了。由于翠灵自小和可儿一起长大,两个人关系十分亲密,于是便将她留了下来。
后来,胡庸奎一家买下了现在这座四合院,并开了个米行维持生计,日子虽然与从前不可同日而语,但也还算过得去。
经历这些起起落落后,他并无更大的奢望,加之年岁也大了,他最大的希望就是为女儿找个好人家,自己过过安稳的晚年生活。
无奈又遇到吴公公强抢民女,为了躲避灾祸,只好出钱请人上街物色适龄男子与女儿成婚。胡老爷反复交待他请来的人,价钱好说,只求他们能帮他找到一个看着顺眼的男子。于是机缘巧合,石生便成了他们相中的猎物。
胡庸奎和夫人张氏见过石生之后,也都还满意,加之可儿的容貌出众,让石生心动不已,双方你情我愿,便在这特殊的时期促成了这段姻缘。大家可谓是皆大欢喜。
胡老爷和夫人终于了却了一桩心愿,自是欢天喜地,老两口一直忙里忙外,挂灯笼,贴窗花,把整座宅子装点得十分喜庆。
不过由于时间非常仓促,整个婚礼办得十分简洁,能省的程序全都省了。只不过简单的拜过天地,拜过父母,相互对拜后,石生和可儿正式结为了夫妻。
石生从小没有父母,现在,他规规矩矩的跪在胡庸奎夫妇的面前,叫着“爹、娘”,自己第一次有了父母,说实在的,他的内心里十分感动,十分温暖。
胡家并未宴请更多亲友,只有几家近亲以及平时关系十分要好的朋友聚在一起,备了两三桌酒席,大家热闹一番,各自散去。
晚霞映红了大地,行人回家,鸟儿归林,渐渐地,夜幕降临了。
布置一新的东厢房里烛光闪烁,石生和可儿一起入了洞房,这真是一个美妙的时刻。
忙完手里的活儿后,翠灵知趣地轻掩房门,退出了东厢房。临走时,她不忘俏皮地说上一句:“都说一刻值千金,少爷、少奶奶快快圆房吧,还傻愣着干什么?”
可儿的脸一时红到了脖子,她娇羞地骂道:“这小蹄子,再瞎说看我不撕碎你的嘴巴,还不快滚!”
翠灵嘻嘻一笑,转身逃跑了。
翠灵改口称石生为“少爷”,这是胡庸奎夫妇的主意,他们之所以让翠灵这么称呼,也是用心良苦。
在古代,入赘是男子迫不得已的选择。入赘男子的地位自然也就不高。石生的所谓“入赘”,情况实在太过特殊,他可是被人抢来的,跟一般的入赘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但胡庸夫妇生怕石生多想,便决定从称呼做起,尽量把石生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使他更加温暖,也更加有归属感。
事实上,胡庸奎夫妇也乐意把他当儿子看待,他们一直没有要上一个儿子,石生的到来多少弥补了这种缺憾。
对于孤儿石生来说,自然也十分感动,对这个称呼也颇为满意。
看来,这胡老爷子也并不是那么令人讨厌。
可儿穿着白绫顾绣连裙,外着大红通袖衫儿,满头珠翠,笑靥如花。
所谓灯下看美人,在蒙胧的烛光映衬下,可儿愈加显得千娇百媚、楚楚动人了。
石生的心砰砰直跳,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了。他伸手轻轻托住可儿那尖尖的下巴,用有些颤抖的声音说道:“娘子,你,你真的好美,这……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可儿尚才十六岁的年纪,平日里的玩伴也不多,大部分时间都是跟翠灵在一起。她跟年轻男子几乎都没有说过话,就连跟舅舅家的表哥说上几句话也会脸红的。
现在,她却要如此近距离的面对这个男子——自己的相公。
她手忙脚乱,无所适从,用颤抖得几乎变调的声音说道:“相公,是,是的,这一切都是……都是真的。”
石生顺势将她拥入了怀中……
他在这里度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