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冕带着筚老头出了太守府,抬起头看了眼已经升到半空中的太阳,脸上满是喜色的往店铺方向走。
“公子,有什么高兴事?”
“事协矣!哈哈!”
“那晚上我们还回雒阳吗?”
“废话,当然回啊,我要去找段熲,越快越好。”
筚老头很少不解的问:“公子,那段纪明已经被抓了,何时都能见到,何必急于一时?”
“段纪明守边几十年,不会倒的,此人能在梁冀之时就敢杀羌,岂是一两个人所能扳倒”
“喔!我说嘛,为何公子如此急切,那我赶紧收拾东西去。”
“去吧!我一会就来。”
筚老头加紧步子迈过窦冕,急冲冲的拐进了前面的巷子。
窦冕步履散漫的走在街道旁,没走两步就驻足下来翻翻摆摊的货物,时不时还调侃几句,小贩被窦冕逗得一个个眉开眼笑。
“都让开!张善人过路,地上的东西都挪挪,撞坏了可不赔!”一声目空一切的叫喊声从街头传来,街道两旁的小贩们急急忙忙将摊位尽量的往后挪。
有些好奇的窦冕站在原地,很是惊讶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忽然背后被人拉了一把。
“你拉我作甚?差点把我拉摔倒了。”窦冕没好气对着拉自己衣服的少年嚷嚷起来。
“小子,你得感谢他救你一命。”隔壁摊位的妇人语重心长的劝到。
“为啥我要谢他?”
“小子,你可能不知道这张善人是什么人吧,那可是本地一虎,门客近百,山阳本地的大户哪个见他不低下头?就你这样的,他都不知道杀过多少了。”妇人很是耐心的解释道。
“多谢这位兄长,恕小弟莽撞了!”窦冕对着少年长揖道。
“谢啥?不过举手之劳。”
窦冕仔细看着已经有点震动的街道,只见两辆宽大而豪华的马车从远处驶来,坐在前面的是一个穿着华丽的中年人,鼻孔朝天的扫视着道路两边的人,身后的马车上坐着一个穿着骚包的少年,胸前绣着一朵牡丹,对着两边自言自语的指指点点。
“不知兄长可知身后哪个少年是何人?”
“哼,还能有谁?若不是他有个好爹,他那迟早被人打死,那是张善人的儿子张泰。”
“多谢,兄长告知,不知兄长名讳?他日若见,定报今日之恩。”
“哈哈!不用,不用,如此小事,何必放于心上?”
窦冕随手在地上找了一块废弃的木板,向身边小贩寻了一个小刀,用力削下一小块,仔细在木头上刻下“冕”字。
窦冕将刻好的木块递给少年:“兄长,若有事尽可去窦家面铺出示此物,未有违背天理之事,他们会尽力相助。”
窦冕也不管少年接不接,直接塞到少年怀里,转身将小刀还给小贩,大踏步往巷子口走去。
等着窦冕快要走到后院时,就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呼唤自己名字的声音,窦冕静了静心神,眯着眼睛往后院方向瞧去,只见一个打扮漂漂亮亮的女孩子倚门看着自己方向。
窦冕走近前一看,当即扑了上去,热情的问:“烟儿,何时回来的?”
烟儿道了一福,抱起窦冕道:“刚和犬叔一起回来的。”
“问你个事儿?”
“公子自问便是?”
“做饭技术学了多少?”
“不瞒公子,我没下过厨,就一直站在边上帮忙。”
“啊?你就去干了这么点事儿?”
“那是,那学徒就只能加水加火还不如我呢。”烟儿很是骄傲的说。
“我想让你给别人教做饭,你能行不?”
“这…我不会啊,你让我去不是丢人嘛!”
窦冕挠了挠头,龇牙咧嘴道:“没事,你就站在边上,作出一副高深的模样,对他家厨子指指点点便好,不用自己下厨,当然也就不会露馅。”
“这能行?”
“一个太监的亲戚,主要是要他的关系,不这么干不成啊!”
烟儿思虑了一会,点点头:“容奴思考一会,过会再禀告公子。”
“快去思考去,我要去见犬叔。”
烟儿很不乐意的放下窦冕,撅着嘴,板着脸进了院里。
窦冕疾步走向正屋,刚进屋里就看到窦商坐在主位,当即心里无名火起,怒道:“窦商,滚下来,那里是你坐的吗?长辈坐主位,家中没教你吗?”
窦商本来和犬聊的正高兴,突然听到窦冕发怒的声音,抬起头看了眼阴着脸的窦冕,赶紧从主位上跑下来,对着窦冕陪笑道:“公子,小人这不是不知道嘛,还请公子恕罪则个。”
“滚下去,准备点礼物给仲筠家里送去。”
“是,是,小人这就去准备。”窦商慌手慌脚的从屋里往出跑。
窦冕走到犬身边,将犬请到主位,自己在下首规规矩矩的跪坐下来。
“冕儿,商管事人还是可以的,不用这么严厉吧?”犬很是小心的问。
“犬叔,您是不知道,他们今天坏一次规矩,日后就会坏第二次,要让他们生敬畏之心,他们才会服从。”窦冕仔细斟酌的解释道。
“唉!算了,反正我也不大懂,你把握好就行了。”
窦冕点点头,用着商量的语气说:“犬叔,我想让喜姨和我一起回雒阳,不知道咋样?”
犬听完窦冕的时候话,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那老婆子这些年连山都没出过,你就别开玩笑了,雒阳那是什么地儿?全是贵人啊,若是冲撞了贵人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