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窦小友夸赞!”
胡偃话还没说完,窦冕接着道:“我们不用人唯亲,难道用人为疏吗?”
胡偃第一次听到窦冕这种歪理,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你就别笑了,带我去一趟吧,我要去见一见你说的这老头,看看他是何许人,竟然敢追求名,不怕闪了舌头。”窦冕站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跪痕,有些不屑的说。
“此人鸱视狼顾,若张耳鹿骇,熊经鸟伸之徒也!”
窦冕听闻胡偃的话,心中顿时一紧,警惕的看着还坐在席上的胡偃:“显德兄,何以见得?”
胡偃站起来,如实的说:“此人……自我遇见第一眼,并未在他脸上见到悲戚之色,神采非常。”
“显德!此人或许是悲伤过度,不屑于在外人身边表现呢?”
“不不不!我虽所见所闻的不多,然此种不屑于隐藏情绪之人,我还是见过很多,因为他认为自己足够强大。”
“我之前听闻‘误身直是坐儒冠’不明何意,如今只知矣!走!我去见识见识!”
“好咧!容我洗漱一番!”
窦冕点点头,转身推门走出屋子,踏着高低不平的院落地面,迅速走到篱笆前,对着外面吼道:“勾驹!过来一下!”
勾驹这会正盘腿坐在路中间,听见窦冕喊声,急忙拧着身体看向身后:“公子,事情谈完了吗?”
“谈是谈完了,我和胡兄要出去一趟,你在这守着人看到我那护卫来了,你让他们进去收拾院子。”
“好咧!”
勾驹高高兴兴的摁着自己的双腿站起来,快步跑到官道边,伸着脖子张望起来。
胡偃走到院中的水缸边,随手抓了几把水泼在脸上,拿起衣袖胡乱擦了把脸,快步跑向了门口。
窦冕牵过胡偃的手,跟着胡偃入了城,一进城池,窦冕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自己走过街道,石板房、瓦房清楚的将城中分为了两半,紧靠南边一如贫民,北边的清一色的瓦房,一座比一座高,中间横穿东西的街道将这对比鲜明的景致泾渭分明的划分开来。
“富则亲,民贫则离,民之贫富,国家休戚,看来不妙啊!”窦冕指着街上一眼就能看出贫富的行人,自言自语的说。
“哈哈……言重啦!哪座城池不都一样?何必如此介怀呢?”
“你啊!稍后便知!”窦冕神秘的笑了笑。
胡偃疑惑的看着窦冕,见窦冕并不明讲,只得低着头走在前方安心带路,直到周府门口,胡偃停下了脚步,向府门口示意:“此处便是周府!”
“呦!不过就是只当了一任城主,竟然富裕如此,看来此人手段不简单呐!”
胡偃歪着头,摩挲着自己的短须,皱眉问窦冕:“不知小友还拜访吗?若是拜访的话,我这就敲门。”
窦冕听后,并没有立即回话,而是将眼光转向了匾额方向,似笑非笑的说:“此地可不是善地啊,我的斟酌斟酌!”
“为何?”
“你没看到这条白绫挂的不对吗?”
“白绫?”胡偃看向窦冕说的方向,弱弱的问一句:“家中死人,不都这么来的吗?”
“你确定?”窦冕歪着头,似笑非笑的说。
“难道还有讲究?”
“自然!”
“还请窦小友解惑!”胡偃长揖一礼,一脸求知欲的看向窦冕。
“这门口白绫挂的跟死了家主一样,正常的家中难道不都是在门口写一道讣闻吗?”
“亡者挂绫不都是这样吗?难道还有区分?”
“不过一小辈,能受如此重孝?岂不可笑?记住了,匾额位置只有家主才有资格。”
“那小辈去世,该如何做,才能不让外人觉得突兀?”
窦冕清了清嗓音,用着自己稚音未灭的嗓声,扬起头用极其悲伤的口气吟诵道:“天孙召魂,鬼伯催促,千岁之渊不为谷。巉岩既刊,
松柏桓桓。曰惟君之魂,于兹考槃。其永安君窆初成,余以归藏筮之,其兆盖如此也。呜呼休哉。”
胡偃一听,心中不由的一沉:“招魂?”
窦冕还没开始对胡偃解释,忽然紧邻街道的周府大门轰然被打开,几名身着粗布短衣的汉子们从院中出来,整齐的排在两侧。
汉子们刚刚站好的时候,后面出来一位须发尽白、走起路来一摇一晃的老者被一位身着粗布麻衣、腰绑孝带的书生模样的汉子搀扶出来。
老者一脸慈祥的打量着窦冕与胡偃,徐徐拨动嘴唇,用着自己并不圆润还稍稍有些沙哑的声音道:“我还以为是何人?没想到是显德老弟带着正主来了!”
胡偃听见此话,面皮顿时发热,唰的一下红到了耳根,有些慌乱的低着头向窦冕解释:“窦……窦……”
“没事儿!”窦冕伸出手挡了下,面沉似水的转过身,举起肥袖,双手拱在身前,长揖及地,郑重的说:“昨日街上失手,乃至周公嫡孙丧命,真是我之罪过,今蒙显德兄劝诫,故小生特来上门负荆请罪!”
周汤还没开口,周汤身边的书生怒喝一声:“我弟活生生的人,被你这么杀了,你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行了吗?若是你不给我周家一个交代,我要与你不死不休!”
窦冕听完,忍不住仰头大笑起来,冷言冷语的讥讽道:“就你?也配?”
“你若给我弟弟泓儿披麻戴孝还就罢了,若是不做……”
“不做又如何?”窦冕针尖对麦芒的向书生道。
“我必将你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