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味也太重了,狗都不吃,我也算老庖厨了,哪里见过这样的?真是既臭又臊!”窦冕嘴上嫌弃的说,手上动作丝毫没减,一个劲的搅动着锅铲,生怕因为自己的疏忽而使这一锅调料废了。
踧、垢二人,伸长了脖子专注地看着锅中的翻腾出香味的调料,垢满是惊讶问:“主人,这是干什么?”
窦冕没有正面回答垢的话,指着喷中的肉:“倒里面!”
“嗯!”垢说完,端起盛肉的盆,一股脑倒入了釜中,“嘶……”,釜中冒出了清淡的烟气,久违的肉味瞬间罩满了整个厨房,踧、垢二人忍不住咽了咽口中不自觉生出的口水。
窦冕将肉块爆炒到三分熟,迅速往内加水,而后盖上釜盖。
“成了!你们在这守着,半个时辰唤我回来。”
窦冕走到厨房外,弯下腰随意的洗了把手,放在衣服上随意擦了擦,迈着大步走向院中。
窦冕站在空荡荡的院中,看着两座破败不砍的房屋、四周胡乱堆放的箱子、七零八落的藩篱,心中一阵烦躁。
烦躁过后,窦冕用力平息心中升起的厌恶感,满院子翻找,寻到了一块看的过眼的旧木板。
窦冕不再顾忌地上干净与否,而是随意的往地上瘫,双手轻轻的把木板放在腿上,从地上抓起一把土块,找出一块稍微坚硬些的,用力在模板之上按照自己的想法画了起来。
正当收尾之时,身边忽然传来踧的声音:“主人,时辰已到!”
窦冕扬起头,发呆的看着有些刺眼的太阳,口中喃喃自语道:“春山暖日和风,阑干楼阁帘栊,杨柳秋千院中,真不知道这种情形,我这辈子还能看到吗?”
踧站在原地,低声细语的说:“主人自然能办成!”
“行了!你就别拍马匹了,我去加盐出锅,你可能也饿了!”窦冕收回目光,拍着踧的手调侃道。
“不饿!”踧嘴上如此说,肚子却不听他的使唤,“咕咕……”响了起来,踧顿时脸红到了耳根。
窦冕抿着嘴笑了笑,径直走向破破烂烂的厨房。
踧、垢二人眼睛一刻也没离开窦冕的手,直到肉出锅的时候,两个人才在窦冕的催促下磨磨蹭蹭的拿出还在滴水的碗伸了过来。
窦冕简单用完饭食后,清洗干净自己的用具,站起身看向还在狼吞虎咽的垢:“你先歇歇,那样吃法,小心撑死了!”
“啊?”垢急忙停下手上的动作,慌乱的吐出口中的肉,茫然的看着窦冕。
“你先放下,去外面路口看一看有谁回来没,我们等会出去。”
“好咧!我这就去。”垢轻轻的将筷子平放在碗口,双手捧着碗,低下身小心翼翼的放在踧的脚边,站起身裹着衣袖擦了擦满是油腻的嘴:“给我招呼下,我去外面看看,一会就回来!”
垢撒腿转身往栅门口跑去,也许是他用力太大,栅门被他一推,瞬间散成一块块的木块。
垢驻足看了眼破碎的栅门,扭过头满脸无辜的看向站在门口手中拿着碗的窦冕,无奈的耸了耸肩,逃难似得跳过挡在身前的木块。
不过眨眼的工夫,垢气喘吁吁的从门口跳进来,指着外面大声嚷嚷:“高叔回来了!”
窦冕刚刚放下碗筷,猛然听见垢的声音,迅速走出来:“带人来了没?”
“没有!”垢简洁的回着两个字,俯下身端起碗,狼吞虎咽的继续嚼起来,一副护食的样子。
窦冕放眼看去,只见高悛闷着头往里面赶,待行至门口附近,高悛停下脚步,蹲下身将地上的木块一一挑拣到栅栏边放好,站起身拍拍手上的泥渍,大步迈进了院子。
“主公,是不是私闯民宅了?怎么门坏了?”高悛人未到而声先至。
窦冕扭头示意了一眼,小步跑着迎了上去:“可曾找到?”
“找到了,不过就一口破锅,张口就要一贯。”高悛面露不愉之色。
“能做就好,来!过来看一样东西。”
高悛愣了下,挠着头跟上窦冕,只见窦冕没走几步停到丢在地上的木板前:“你拿起来看看!”
高悛提起木板,抖了抖撒在上面的尘土,双手举起来,埋头观察起来,继而惊呼道:“啊?这……”
“我想把此处推到重建,反正这地方现在是我们的了。”
“这……是不是有些太奢侈了?一应的砖瓦怎么办?还有你让地面铺砖块,这也太……”
“我这千贯借来的,明年此时就要还近两千贯,所以我们不走奢侈路线怎么办?”窦冕摊开手,颇为无奈的说。
高悛有些焦急的张了张嘴,当见到窦冕一脸认真的样子,强撑着将话咽进了肚子。
“你给我招呼着,院子里的钱都在那,这段时间我要带他们出去走走,具体归期暂时未定,如若周家来人,你要如实相告,至于其他嘛……待我归来。”
“啊?主公!您这样……”
“不用多言,我自有去处,你们将这一切收拾好了,容我归来再行议定。”
“喏!小人领命!”高悛抱着拳,深深地低下头。
窦冕颔着首满意的看着高悛,伸出手拍了拍高悛的手背:“君自当好生待人,不用苛责工匠,他们也不容易,还有每日肉食不能缺少。”
高悛听完窦冕絮絮叨叨的话语,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沉声道:“主公吩咐,小人自当遵从!”
窦冕见高悛脸色有些不自然,心中不加戳破,回过身快步走向站在厨房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