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曦珏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满心无奈地朝赵曦月作了个揖,“为兄知道了。”
心里忍不住又腹诽了两句:撒娇的时候喊他六哥,有事请他帮忙的时候喊他六皇兄,一到吵架的时候,就连名带姓地喊他赵曦珏,啧。
赵曦月却是有些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在心里偷偷数落我呢?”
赵曦珏笑容一顿:“糯糯你太多心了,六哥怎么会呢。”
赵曦月撇了下嘴角,“六哥,你一般只有在心虚的时候和想逗我的时候才会喊我糯糯。”
赵曦珏决定闭嘴。
他就不该因为谢蕴今日要来就瞎提什么沈墨白!
他不说话,反倒叫赵曦月心中更加奇怪了起来,正要开口问个明白,封先生却到了,只得暂且作罢。
可当她看到跟在封先生身后的人时,却是结结实实地震了个大惊。
那人剑眉薄唇,身形颀长,美若冠玉却不见温润,长着一双妩媚的桃花眼里头却净是清冷之意。他负手而立,腰间的缀着用三枚铜钱串成的腰挂,单瞧着虽古怪,放在他身上却是浑然天成,衬地他恍若谪仙出世。
屋内忽地就响起了一阵吸气声。
当日她就是被他的容貌和气质所摄,才鬼使神差地放着那么多人不问,偏偏抓着他问个没完。
她隐隐觉得,若是有了他的肯定,那么其他人如何作答就都变得不太重要了。
不过这些都已经不是现在的重点,现在的重点是,为什么她前几日随手抓的一个人,今天会跟着她的老师出现在她的课堂上啊?!
慢着,刚刚她六皇兄说今日谁要过来来着?
赵曦月回头不可思议地看向赵曦珏。
赵曦珏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示意她没有猜错。
只听封先生古板又有些严肃的声音在屋内响起:“这位是谢首辅的二公子谢蕴,字温瑜,奉圣上口谕,从今日起,谢二公协助在下一同指点诸位殿下、公子、小姐的功课。”
说罢,意有所指地看了赵曦珏一眼。
屋内的吸气声一时间响地更厉害了。
其中却不包括赵曦珏,他这会只想冲到上书房去问问他家父皇:不是说来当伴读的吗!怎么就成半个先生了!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赵曦月跟着懵了:所以她前几日是去问了她的先生以后会不会娶她?
谢蕴眼皮微掀,清冽的嗓音中不辩喜怒:“在下有礼了。”
不知为何,他虽没有加任何称谓,她却莫名觉得,他的这句话,是在同自己说的。
就是这般莫名其妙地觉着。
“你们今个儿可真奇怪,”太后压下一口温茶,似笑非笑地往下坐众人身上打量了一圈,“往日到哀家这来一个个都恨不得赶紧走,怎么今日都这个时辰了,还在这儿枯坐着?”
“母后说笑了,能承欢膝下是臣妾们的福分,怎么会恨不得赶紧走呢。”贤贵妃掩唇笑道,眸子在凤眼里一转,自有林妃为她说话:“贵妃娘娘说得是,臣妾们是怕打扰了母后的清静,这次才不敢多做逗留。若是母后不嫌弃,臣妾们就是陪母后一整日也不会嫌闷呀。”
“听听,林妃还是这么会说话。”太后点着林妃同徐嬷嬷笑道,“有这朵解语花在,怕是上哪儿都闷不得了。”
有了话头,众人又跟着说笑了几句,瞧着气氛松快了许多,便有人忍不住开口问道:“说起来,今日好似还没瞧见康乐公主?寻常她都是来地最早,今个儿怕是躲懒了。”
孙嫔一面说着一面偷偷打量太后的神色,果不其然地见到太后脸上出现了一丝沉吟。
“哦,糯糯呀……”太后微微拉长了尾音,仿佛没瞧见下头几个拉长了耳朵的模样,不紧不慢地说到,“今日沐休,糯糯叫佑泽陪她上街玩去了。”
“……”怎么办?她们觉得她们被太后娘娘给耍了!
这边太后玩得高兴,那边的赵曦月却是有些兴致缺缺地趴在星移馆窗台的栏杆上,有气无力地甩着手中的绣帕:“六哥,我好无聊呀,六哥呀,无聊呀……”
“你想都别想。”赵曦珏正同玄礼打双陆,听了她的话头也不抬地说到。
赵曦月一拍栏杆,回身气呼呼地瞪着赵曦珏:“你答应带我去找好玩的,我才答应你陪我一起出来的!你出尔反尔!”
六皇子对自家皇妹的愤怒视若无睹。
打完了一局双陆,伸了个懒腰,又揉了揉因长时间低头有些发僵的脖子,他才得空给赵曦月一个眼神:“我要是不跟着你,你今日还不钻到那些乌烟瘴气的地方去?”
赵曦月梗了一下:“我哪儿有?”
“嗯,你没有。”赵曦珏顺着她的话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正当她双眸一亮一脸兴奋地准备开口时,又继续说道,“你没有你一出宫就奔着镖局跑什么啊?”
他就说她做什么非要父皇赐她一块能随时出宫的金牌呢,看来就是想自己一个人偷偷过去。还好他在她说要出宫的时候留了个心眼,硬是说动了她叫自己陪着,要不然指不定就钻到哪家镖局的镖车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