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泊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
浑身浴血的他直勾勾地看着眼前尸骸遍野的惨烈景象,久久不能平静。
怪物苏醒之时,他以为自己就要死在这里,但……自己,为什么没有死?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安泊罗想哭,可眼泪就是无法流出,呜咽了好久,眼圈依旧是干干地,强烈的愧疚感让他不断的用还算完好的拳头捶打着地面,即使鲜血直流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我不过是把你们当做可以利用的贱民啊……你们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啊!!!”
躺倒在自己怀中的那位早已失去了鼻息,放眼望去,除了正在缓缓沉入地面的怪物尸体,被鲜血染红的地面之上,那些被抛开了肚子的怪物旁边,横七竖八的躺倒着数位面容被腐蚀,明明有些都叫不出名字来,却为自己效死的下属……的尸体。
他们是刚刚被这些怪物吞入肚中的受害者,在察觉到自己陷入困境后,还没有被消化干净的他们,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在怪物的肚中拼命地反抗,虽然无法对怪物造成多么严重的伤害,但也成功的干扰到了他们的行动。
在他们的帮助之下,不断的躲避着因腹痛而虚弱无力的怪物们的追击,一边用长剑机械式地破开它们的胸腹,搅烂它们的心脏……
“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呢?”
明明自己非常愧疚,但为什么就是无法流出泪来呢?
自怨自艾的安泊罗呆愣地看着这一切,松开紧握长剑的双手,颤抖着想要站起来,而就在这时……
“那……那是……”
一道刺眼的金光从被大地吞噬干净的怪物尸体原处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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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你也太狠了吧!?”
看着安泊罗的样子,抱着夏尔坐在树上的哈比很不满的撇了他一眼。
“杀人诛心啊!”
“我这不是没杀他吗?”
“但你诛他的心了!”
“哎哎哎?!这就算是诛心了吗?!”
夏尔震惊地看着哈比,出现这种事情,也不是夏尔想要的呀!
他必须给安泊罗一个能杀死这些怪物的理由,临时加强他的战斗力太惹人怀疑了,那么……就削弱怪物吧!正好……那些之前被吞掉的人的去处也需要安排一下,这才导了这么一出戏。
当然,那些‘人’并非夏尔费了半天功夫抓的试验品,而是……刚刚照着那些人的样子捏出来的。
真让他们上夏尔不舍得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天知道他们会不会按照夏尔的剧本来演!
现在……全身上下皮肤都被腐蚀了,神色什么的根本看不出来,没办法更别提交流了,体型大小都一样,就算是最熟悉他们的人,也无法辨认出他们的真伪。
嗯,一举两得!
夏尔不禁为自己的小聪明暗自得意。
“好了!夏尔,你快一点准备好,安泊罗就要过来了。”
“知道啦~那你就先回去吧~”
拍了拍哈比的肩膀,夏尔笑吟吟地……径直倒了下去。
等到失魂落魄的安泊罗一瘸一拐的朝着营地一路前行到这边时,鼻间萦绕的血腥味让他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下意识的心里一紧握住腰间已经被砍出了豁口的长剑,紧张的四处探寻,终于看到了……倒在草丛里奄奄一息的夏尔。
“夏尔阁下?!”
一愣之下,安泊罗一边手持长剑警戒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接近着夏尔,在看清楚夏尔如今的样子后,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嗯……衣服破碎,看样子是被小型野兽挠的,深可见骨的伤痕都是新的,没什么异状,而咽喉处也有几个咬痕,从被伤口来看,大概是刚咬上就被夏尔拽下来扔了,大概……是真的被什么小型野兽袭击了吧?
“夏尔阁下,你没事吗?”
用剑柄轻轻地推了夏尔两下,发现他没什么反应后,安泊罗的胆子这才大了起来。
“夏尔阁下?听得到我说话吗?”
又捅了捅夏尔的胸口,将他翻了过来,仔细观察了好久之后,才继续开口道。
“夏尔阁下,还请恕我冒犯。”
一手持剑,一手将破碎的外衣小心翼翼地褪下,仔细观察了好久之后,才终于松了口气。
不是安泊罗不信任夏尔……实在是因为类似的事情太多了呀!
将奄奄一息的同伴救起,结果还没到安全地带,同伴身上寄生的怪物便破开同伴的身体,袭击救了他的人。
在没确定夏尔的身上没有寄生痕迹之前,安泊罗可不敢把夏尔背起来。
但……总感觉有问题啊?
将自己叫出来的夏尔,主动提出回去搬救兵,可在半路上被袭击,而且……居然没死!
不是自己怀疑夏尔的实力,不得不承认夏尔的剑术远超自己,可为什么没死呢?
这里的怪物可没什么同情心,浑身都是伤口血腥味根本掩盖不住的一个伤员,是怎么摆脱之前和他战斗的怪物的追击的呢?
一想到这里,道格又忍不住偏过头仔细观察起夏尔的伤势。
看样子的确是爪牙造成的伤口,而非刀剑类,可以排除是夏尔自导自演的苦肉计,可是……那更解释不通了呀!
如果是刀剑类魔法类还能解释成是碰到敌对冒险者被打伤,但这伤势除了怪物还能有谁弄出来呢?
“夏尔阁下?”
依旧没有回应的夏尔让安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