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答得干脆利索。

医生从打印机上撕扯下来几联单子:“二楼缴费,去把这四个检查一做,做完拿着结果去208治疗室。”

……

做了一连串血尿检察,陈月洲坐在诊疗室等结果,有些无聊,就拿着手机玩了起来。

他给微信开了个fen身,一个登他自己原来的微信号,一个登给这幅身体新申请的微信号。

一打开自己的微信,印入眼帘的是腾讯新闻的彩色头条:20号上午11点辛晨路发生油罐车泄漏爆炸时间,目前12死6伤。

陈月洲手抖了一下,没打开那条新闻,而是点开朋友圈。

首当其冲印入眼帘的是大姐陈月梅转发的一排排微商广告,往下划拉,是一群狐朋狗友吃喝玩乐的自拍,再往下拉是二姐陈月兰转发的玄学养生、三姐陈月竹为自家的狗庆生、四姐陈月菊拉人给自己单位某个节目投票……

没有一条关于自己的。

又拉了许久,看到了李薇的一条朋友圈:“我希望这不是真的。”

陈月洲内心“咯噔”一声,像是一颗石子落入平静的水面,掀起一片涟漪。

无奈之下,只好坐在马路沿旁的长椅上休息。

他双手紧紧抱着小腹,眯缝着眼看天。

北川的天气一入冬就会变差,即使前些日子刚下过雪,天空依旧灰蒙蒙的,雾霾仿佛将整个世界都包裹了起来,什么都看不到。

“在做什么。”

背后传来低沉有力的男声,尔后有一缕淡淡的烟味传来。

陈月洲偏头,颀长的身影印入眼帘,对方一身黑色便服,正倚在墙壁上,嘴上叼着烟,烟头冒着星星火光,细碎的树影洒落在他菱角分明的轮廓上,密叶的影与太阳的光将他俊秀硬朗的面庞一分为二。

是1600分的大佬。

陈月洲收回视线,没做声。

“有人说你收到了我的卡。”男人起身靠近,在他旁边坐下,大长腿打横一交叠,偏头,打量着他,“可是并没有。”

陈月洲:“……”

哦,这么一说他想起来了。

条子给他购物卡是在张晓雅死掉的那条世界线里,他来到这具身体后习惯把手机、钱和卡贴身携带,所以东西被从那条世界线带了过来。

而张晓雅活着的世界线里,他们两个只是见过三次面而已。

陈月洲全身疼得厉害,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出解释的方法,讷讷道:“那你可以举报我,说我胡说八道。”

男人没吱声,在他身侧静静地吞吐烟雾。

陈月洲侧眸,正对上男人那双深邃的眸,他正端详着自己。

凑近了看,才发现这男人长得真是好,一双桃花眼梢尾上挑,高挺的鼻梁,深而硬朗的轮廓,他嘴上叼着烟,唇瓣微张,那唇薄而丰,饱满的下巴下紧致的脖颈连着深浅适中的锁骨。

他浑身上下充斥着男性荷尔蒙的味道,那气质浑天而成,不是他生前那种换几套扬长避短的衣服就能折腾出来的。

陈月洲:“……”

妈的,真不爽。

一个警察,长成这样?还让不让其他男人活了?

钢铁般直男的陈月洲表示一点都不想在这个人旁边继续坐下去。

“我回家了。”

陈月洲咬着牙站了起来,腿却一软,男人眼疾手快扶住了他,右手托着他的肩膀,左手扶着他的腰,烟草的气味瞬间包裹了怀中的人:“挨打了?”

那声音低沉平缓,淡淡的,不带什么特别的情绪。

“……”陈月洲脸上没什么表情,硬是撑着身子直起腰:“我回去了。”

望着摇摇晃晃的陈月洲,男人伸手钳住他的左臂:“打车回去吧。”

说着抬手拦下辆出租,掏出钱包,取出张全新的一百块:“车费。”

……

回了公寓,陈月洲开始发高烧,可他自己并不知道。

只是觉得非常冷,于是穿着厚厚的棉袄,给自己盖了两床五斤重的被子,蜷缩着小小的身子,在腹部剧烈的痛和晕眩中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诺大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乌压压的什么都看不见。

陈月洲拿出手机,强烈的光线让他眼睛微眯,翻了翻,有条短信,是ktv经理发来的:[工作不到一周就旷班,打算继续干吗?]

他揉了揉眉心,试图从床上爬起来,可身子软得却像是没骨头似的。

无奈之下只好放弃,给经理报病假,然后抱着头继续睡觉。

隔天一早,出了一身汗的陈月洲觉得身子轻了不少,于是去了隔壁城区的公安局,以身份证丢失为由补办了新的临时身份证。

478不禁好奇:

陈月洲一边整理仪容仪表准备拍照一边解释:“昨天如果我不把身份证和银卡给出去,你觉得苹果店的钱陈国富那个老家伙愿意付吗?”

他道:“我砸的那些东西价钱可不便宜,少说也是一万,我要是光把卡给陈悦豪那个小子,陈国富那个老油条是铁定不会放了我的,可把身份证给出去,就显得诚心多。”

拍完照,陈月洲看着新到手的身份证上相貌清秀的小姑娘头像,心情颇好:“再说了,那么丑的证件照,肤色和我差了七八个色号,我早就想换了。”

478非似懂非懂,陈月洲已经抱了厚厚的复习资料,到了母校的图书馆。

北医大学全名是北川医科大学,是建立在北川老城区的一所时代久远的985名校,论医学方面的师资力量,在全国位居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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