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说了,陈蕊那个病费用太高了,别说三十万,五十万都未必治好!你又何必管她,揽这么大个责任在你身上?”
“爸妈……”陈月洲露出伤心欲绝的表情,“我和小蕊虽然多年不见,可我们感情一直很好,我就想,能不能帮帮她。”
“你帮她也就不说了,她那个妹妹你还管什么?我看了,成绩又不行,那么点成绩还上什么学?让她去社会上打工不就好了?你在她身上废什么心思?小蕊现在的身体情况正是缺钱的时候!”
“可是,小蕊说了,就算自己身体治不好,也希望我能帮小晴考上一个好一点的大学,圆她的漫画家梦,毕竟,这年头,就算想去漫画工作室给人打下手,也要美院文凭啊,高中生毕业没什么希望啊……”
陈晴一听,内心“咯噔”一下,握着衣服的双手本能地紧了几分。
“她那么点分数,你帮她,你自己的学业怎么办?你自己还考不考研究生了?你把我们对你这么多年的付出当什么?”
“我……”
“不管,你让她走,该去哪儿去哪儿,我们不可能收留这么个不学无术的人在我们家,一个三幅外的亲戚你这么大动干戈值得吗!”两个老人说着扭头就走。
陈月洲忙拦着:“爸妈,那如果小晴这个月成绩有长进,你就让她住我这里行吗?你们就多帮帮小蕊家吧,好吗……”
“不行不行……”
“爸妈,小蕊现在的身体不容乐观,这也是小蕊最后的心愿了,陈晴她其实是个好孩子,只是一直以来都很孤单,也没有得到该有的教育和温暖,我想我能帮她,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
陈月洲还和所谓的爸妈在客厅拉扯,陈晴这边已经默默关上了门。
她颤抖着肥胖的小手,背靠着门,听着外面的争吵,一点一点滑坐在地,瞬间泪如雨下。
可她并不想让外人知道自己哭了,于是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哭泣发出声音来。
但她实在是太难过了,一直憋着气导致眼泪和鼻涕一同从鼻腔里奔涌而出,看起来十分狼狈。
这让她情不自禁抱头痛哭起来。
她最近人生怎么了?
为什么忽然间就变成这样了?
她小学的时候就没了爸爸妈妈还不够吗?
为什么上帝还要带走她的姐姐?
为什么命运要这样对待她?
她还记得,那时候自己才小学六年级,早上还跟爸爸妈妈撒娇说晚上要吃酱饼,然后和同班的小许高高兴兴去上学了,晚上回来,就看到姐姐蹲在家的大门口,抱着双膝呜呜地哭。
姐姐那时候还没现在高,不到一米六的样子,特别瘦,蹲在地上的时候就像是一堆骨头叠在一起,看得人心疼。
之后家里就来了好多亲戚,把家里弄得一片雪白,门口还摆了好多花圈,他们有人安慰姐姐,有人抱住自己。
再之后,她就看到了灵堂,还有爸爸妈妈的照片。
听着凄凉的音乐响起,看着身边清一色的黑色衣衫,望着哭肿了脸的姐姐,她总算懂了:爸爸妈妈死了,就那么突然的没有了。
可还来不及感伤,现实的问题就先一步掠空了她的思维。
家里的亲戚们开始打闹,他们哄抢着父母的那片自有土地,他们把行李搬进了属于她的家中。
他们嘴上说着愿意抚养她们姐妹俩,可她却看到姨夫只要一喝醉就殴打姐姐,大伯逼姐姐和村上的书记喝酒,小叔总是打劫姐姐手上为数不多的零花钱。
那时候她好害怕,大人为什么都是这个样子?她不想看到、不想面对。
直到有一天傍晚,刚遭到一番毒打的姐姐走到她面前,抱紧她说:这里没有我们俩的家了,跟姐姐离开这里,好吗?
她们来到了北川,这座国际大都市。
姐姐凭借美貌找到了好工作,两人很快就有了好的生活。
她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地活着,再也不用面对大人的脸,再也不用做不想做的事。
可是,为什么姐姐忽然间也要没有了呢?
她为什么又要回到这样的生活里?
又要必须提心吊胆,必须面对他人,必须做不想做的事?
……
送走了两个老人,陈月洲在客厅沙发上坐下,点了根烟。
烟是早上新买的,女士香烟,还带着清新的草莓味。
“为什么安慰?”陈月洲仰头躺倒在沙发上,吐了口眼圈,眯着眼,“谁的人生是处处如意的?”
陈月洲很认同:“我这么优秀,我他妈不也变成了女人在这儿坐着?”
478:
不,你这种人要是处处如意的话,只能说明这个社会有问题了好吗?
他的这个系统很垃圾,不像曾经玩过的游戏中那些主角满手金手指。
这个478完全没什么金手指,纯粹就是个加载在你大脑里的吃瓜群众,什么忙都帮不上。
真要是杀人犯法,怕是这头猪只能陪你在监狱里面唠唠嗑,积分没得几个却牢底坐穿,不划算。
陈月洲觉得还是得从张明宇和酒店入手,于是给张茜回了短信:[明天早上,我们曲阳再见一面吧]
……
休息了三天,陈月洲惨白的脸姑且能见人了。
他套了件新买的棉袄,那棉袄漆黑还极长,拉链从小腿拉到脖子根儿,镜子前一站,整个就一寿司卷。
原本他不打算买这种暴露身高的丑棉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