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接拳,可柔弱的小掌完全承受不住陈悦豪的大力,下一秒那拳便落在了他的脸上。

他羸弱的身体底盘不稳猛然向后倾斜,后脑勺被大力撞在了门口的柜角上,一呲牙,背靠着柜子滑坐在地。

白色的柜角顺着陈月洲坐下的方向染了一道鲜红的血印。

478尖叫:

喉咙一热,猛一咳,鲜血吐了一地。

陈月洲:“……”

妈的……

一激动忘记自己现在是个身高不过一米五的女人了……

说好的捶人结果居然被人捶了。

太丢脸,不想说话……

“妈的……”

望着地上那一大摊血,陈月洲气得想给陈悦豪一拳。

可他用尽全力,都不见四肢有任何反应。

478赶紧查看他的身体数据:

陈月洲:“……”

我他妈打架前你怎么不劝着我呢?

现在倒好,整个人和废了一样……

既然硬的来不了,陈月洲只得来点儿不太硬的,他抬眼望着陈悦豪,声音阴鸷而冰冷:“臭小子,看来技校你是上腻了,打算去监狱里安家。”

陈悦豪见血的时候已经呆了,听到陈月洲这么一说,吓得连连退后。

长这么大,他虽然向来对两位姐姐不客气,但都只是小打小闹的,绝对不会轻易见血……

可今儿个二姐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居然冲上来就袭击他,他一时没忍住,挥拳打了她……

谁知道她身子骨这么弱,一拳就倒,又倒霉撞在柜子上,伤成这样……

陈月洲见他发愣,不禁怒:“你他妈打人的时候牛得不行,出点事就这怂样子?还不打120?等着我血流干死在这里吗?”

陈悦豪被这么一吼,清醒过来,他忙拿出手机。

可刚解锁,手又停了下来:就这么送去医院,万一二姐报警可怎么办?

陈月洲看出他的纠结:“我警告你,今天我伤成这样,你给我治好,我就不报警;但你不治,我死在这儿,你把爸妈全抬到公安局门口也救不了你。”

“你……你威胁谁呢!”陈悦豪的脾气又窜了上来,他把手机往口袋一插,“你就那么点儿伤,去门口卫生所看一下不就行了吗?你再乱吼吼,信不信我给爸妈说!”

说着他踢了踢瘫软在地上的陈月洲:“快点起来,去卫生所!”

陈月洲翻了翻白眼:“……”

我他妈要是能起来,你小子还能四肢健全站在这儿?

见地上的二姐状似,陈悦豪没辙。

他想了想,转身去厨房拉来买菜用的四轮推车,将陈月洲从地上抱起,直接以坐的姿势放了进去。

陈月洲身子小,整个人还真陷了进去,身子呈u型卡在车子里,一动也不能动。

像是怕被人看到,陈悦豪又从浴室找了条浴巾盖在陈月洲身上,这才满意地推出门。

478有些担心陈月洲这个姿势会不会缺氧:

陈月洲:“……”

妈的。

这他妈推人还是推大白菜呢?

陈悦豪出了门推着小车子一路狂奔,任凭陈月洲脑袋摇摇晃晃把鲜血洒了一楼道,他站在电梯里的时候还特意低着头回避**,生怕别人不觉得他可疑。

于是,当一楼大堂电梯门打开时,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神色颇为紧张的男孩推着盖着白色浴巾的购物车,购物车的铁架上到处染着诡异的红色液体,一双粗糙无力的小手从白毛巾下露出来,一汩汩殷虹的血顺着指尖垂落在地。

一滴,两滴,三滴。

这时,那手忽然动了动,挣扎着对着人群用力一伸:“救我……救救我……”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敢情这是刚杀完人打算处理尸体被撞见了啊?

……

半小时后,脑袋被包成粽子的陈月洲和挨了路过英雄好汉几拳鼻青脸肿的陈悦豪坐在了公安局的询问室里。

“怎么回事?人是能这么打的吗?打死了你去坐牢吗?”

办公桌前坐着个看似年过花甲老警察,他端起青花瓷的茶杯抿了口热乎乎的茶水,盖上盖子,先瞅了瞅全身破破烂烂还一脸营养不良的陈月洲,又瞅了瞅穿着今年新款阿迪防风衣满面油光的陈悦豪,推了推眼镜:“这么个道理小伙子你不懂吗?还不给你姐道歉?小伙子,姐弟能来北川一起发展生活也都不容易,谁也别太为难谁。”

——这警察什么意思?自己为难二姐?

陈悦豪就差从凳子上跳起来。

是谁冲到自己住的公寓二话不说就给自己一拳?

怎么现如今反倒是恶人先告状?

这老头盯着他们两个衣服就能做出判断?

有毛病吧?

女人的本职就应该是服从男人,二姐挣钱给自己花那是天经地义!

更何况作为一个不带把的女人,不能为整个家族传宗接代本来就是可耻的,他陈悦豪可是陈家唯一的继承人,挣钱孝敬他这个家里唯一的男丁那是理所应当!

古人都说了,什么男人就是女人的纲……

虽然心里一万个不满意,但考虑到眼前警察的威慑力,陈悦豪嘴上还是连连应着:“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不打了。”

随后像个无赖似的翻了个白眼,掏出手机,两手飞快地在摁着,啪啪打着字给爹妈告状。

长这么大,别说挨打,爹妈发火骂他的次数十个指头都数得过来,今儿个不但在街上被路人打还进了派出所挨训,这仇要是不报,他就不叫陈悦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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