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见到凤千寻过来,忙一脸焦急的拉过凤千寻,压低了声音道:“你来干什么,不是让你从角门进去吗?这种场合,岂是你这种千金小姐可以来的?”
凤千寻微微一笑,道:“嫂子来的,千寻自然就来的。无妨,无凭无据,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
胡管家的儿子胡胜一脸悲愤的看着凤千寻,厉声道:“四小姐,家父兢兢业业为了凤家几十年,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厮成了管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四小姐今儿个竟然当着那样多的人的面羞辱家父,以至家父不堪受辱,触阶而亡。大少奶奶,您掌管凤家多年,如今老夫人和大太太不在,还求大少奶奶给我父亲一个交代,让逝者安息。否则,我父亲死不瞑目!”
凤千寻认真点了点头,道:“胡管家一生都奉献给了凤家,我们凤家是一定会给出一个交代的。可胡胜,你如何肯定,你的父亲一定是不堪羞辱,触阶而亡的呢?”
胡胜指着那八个已经逐渐凝固了的血字,泣声道:“那就是证据。”
凤千寻冷冷的笑了笑,不再理会胡胜,转头对陈氏道:“嫂子,可有报官?”
陈氏心头有些犹豫,毕竟凤千寻在出门之前羞辱胡管家是事实,若闹了出去,对凤千寻的声名有极大的损伤。
瞧见陈氏这样,凤千寻就知道陈氏并未报官,瞅了瞅在那边眸光闪烁的胡胜,郑重其事的道:“嫂子,人命关天的事情,还是报官吧。我相信,府尹大人会给我们一个交代。”
见到凤千寻都这样说,陈氏也就不说什么了,点了点头,遣了宋队长去报官。
在宋队长上马即将离去的时候,凤千寻又道:“有劳府尹大人带仵作来。”
胡胜脸上闪过一抹惊慌,看着凤千寻的表情更加是咬牙切齿了,故作不解的道:“敢问四小姐,带仵作来做什么?”
“验尸,查明胡管家死亡的真相。”凤千寻的表情十分冷淡,就好像验尸如同切菜剖瓜一样的简单。
胡胜睚眦欲裂的看着凤千寻,一脸震惊而又悲痛的道:“四小姐,你好狠毒的心肠。家父因不堪羞辱触阶而亡,你身为肇事者,不思安抚死者家人,却一心想着打扰家父死后安宁。四小姐,你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胡胜的指控,让所有人看着凤千寻的表情都变得十分的奇怪,尽管没有人说话,可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无声的指控凤千寻,声讨凤千寻。
陈氏紧张的看着凤千寻,一般来说,死者为大,基本上不是有确切的证据,就连仵作也不会轻易的扰人安宁,尤其是在这种明显含冤而死的情况下。
所有人的目光和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凤千寻的身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到了凤千寻身边跟着的那个红衣姑娘什么时候不见了。
胡胜的眼睛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扑在胡管家的身边哭的肝肠寸断。
少有男儿能哭丧哭的如此声泪俱下的,不少围观人都已经开始默默的擦着眼泪,看着凤千寻的表情更是如同淬毒一般,恨不得将凤千寻即刻生吞活剥了才好。
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陈氏在那边焦急道:“奇怪了,这府尹大人怎么还没有来。按道理来说,都应该来了啊。”
陈氏说这个话的时候,胡胜的哭声中断了一瞬间,然后才继续哭着。
凤千寻的眼睛一直都没有离开胡胜,瞧见胡胜这个细不可查的动作,唇角浮现出一抹冷笑,看着在对面房顶之上一闪而过还做着鬼脸的萧雨,心下了然,安慰陈氏道:“路途遥远,想必是中途出了什么岔子。”
胡胜心头诧异,借着抹泪水的空档抬头看了凤千寻一眼,发现凤千寻的表情十分的轻松,心头也有些慌乱了起来,开始吼叫道:“奴才求见大太太,求大太太为奴才的父亲做主。”
大太太这个时候就正在上官家心急火燎的谈事情,哪里有功夫来理睬这件事。
胡胜只当大太太和陈氏一起出门的,如今陈氏回来了,那大太太也应该在府里才对。
阖府上下的人都知道,胡管家是大太太的人,如今就这样死了,大太太自然是要讨一番说法的。
陈氏淡淡的看了胡胜一眼,到:“大太太并未归家,你还是安静些吧。等府尹大人来了,一切自有分晓。”
胡胜心头无故闪过一抹慌乱,哭道:“府尹大人日理万机,怎么会为了些许小事前来。大少奶奶,你如此拖延时间,包庇四小姐,意欲何为?你以为,你这样包庇她,这些事情就不必解决了吗?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家父虽说是奴才,可到底也是为凤家兢兢业业如此多年的老人了。四小姐折辱家父在先,扰家父身后安宁在后。奴才斗胆,求大少奶奶做主,让四小姐在家父面前磕头谢罪,这件事,就算揭过去了。”
陈氏脸色大变,厉声喝斥道:“大胆胡胜,千寻是什么身份,岂可迂尊下贵的跪拜你父亲。你也不怕折辱了你父亲的来世的福缘?”
“身份?”胡胜状似疯癫的冷笑道:“大少奶奶是要和奴才说身份吗?是要提醒奴才四小姐乃是未来靖王妃吗?可是靖王殿下为了百姓金戈铁马,血洒沙场,百姓们无一不敬仰佩服。若爱民如子的靖王殿下知道他的未婚妻竟然如此草菅人命,试问,靖王殿下还会如同大少奶奶你所期望的那样履行婚约吗?”
胡胜的眸光陡然凌厉了起来,如同利剑一样的射向凤千寻,寒声道:“四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