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奴一怔,随后微微一颤,还是闭了闭眼,片刻之后才道:“知道了。”
一白看着她仿佛忽然间孱弱下去的气势,便又加了一句:“不必担心,既然你已经为明光殿做事,殿下从不会让为他做事的人有后顾之忧,自会处理好一切事宜。”
风奴并不相信,只是疲惫地摆摆手:“你先出去罢。”
一白看了她一眼,神色有些莫测,随后转身离开,同时将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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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些么?”长长的暗金红鲛珠纱帐之后,修长的人影优雅地半靠在华美的软榻之上,幽凉的声音在幔帐之后响起。
“回殿下,这就是太后老佛爷交代奴婢的事情,奴婢不敢有所隐瞒。”风奴垂手跪在纱帐外,恭恭敬敬地道,不敢多看那幔帐之后的人。
幔帐后的人淡淡地道:“嗯,你去罢,若有什么你觉得不对的事儿,让人通知一白就是了。”
风奴迟疑了片刻,还是咬牙道:“回殿下,奴婢还有一事要禀报,今日太后让人罗医正来给奴婢把脉,还有今日燃灯师太表现也有些奇怪。”
幔帐后的人看了眼一边的双白,双白点点头,走出幔帐来,将手里的一只巴掌大的银雕莲花嵌贝母的小盒子递给她:“不管是永宁宫还是真言宫的药,你都不必动,先交给我们的人就是了,这盒子里是一种药,可去了你身上的守宫砂,若不是有人强行验身是不会发现你仍旧是处子之身的。”
风奴接下盒子的时候,面色一阵绯红一阵苍白,手颤得厉害:“是。”
在一群男子面前言及这般女儿的私密事情,只让她觉得充满了羞涩和屈辱感。
双白似看出来她的心情,抬手扶起她,温然一笑:“风奴,不管你今日站在谁那方,选择和背叛永远是非常痛苦之事,但是比选择更痛苦的事却是——犹豫不决,身在曹营心在汉,终归害人害己。”
风奴一颤,随后点了点头,转身逃也似地离开。
一白看着她的背影,眸光微闪。
双白见着一白的眸色,他危险地眯起眸子:“一白,你不会是真的看上那个丫头了罢,那是杜家的人,神殿的人。”
一白转过眼,冷冷地看了眼双白:“你小子最近可是欲求不满了,管天管地,管到别人床上去了,老子就是真的想上她,关杜家和神殿一个铜板的事儿?”
双白脸色瞬间一冷,忍不住拂袖斥道:“殿下面前,你也言止不知所谓么,粗鄙!”
他每次看见一白这个家伙,都忍不住想,这个家伙到底是为什么会长了一张那样美公子的脸,分明就是个军营里抗大刀,粗鲁无礼的大头兵才是!
一白这才想起自己在哪,顿时收敛了下来,有些不安到底看向华美的鲛珠纱幔帐内,却忽然听得幔帐内的人轻笑了起来,声音幽凉如水:“呵,一白说的没错,就算他看上了那丫头,想要只管要了就是,没什么不行的,我控鹤监里全是一等一的美人,配一个阿泽身边品貌寻常的丫头,有何不可。”
双白一愣,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殿下?”
幔帐后的人,慢条斯理地道:“燃灯那妖尼怕是察觉了什么,风奴还是完璧之身的事,迟早有一日会暴露于人前。”
双白颦眉:“一切都如殿下早前推断的那般,燃灯那妖尼果然和太后勾结在一起,欲行不轨之事,咱们要怎么做?”
幔帐后的人,仿佛漫不经心地道:“本宫的祖母想让人怀上阿泽的种,那就让她等着,父皇的身子越来越不好,本宫还真是想看看祖母从狂喜到绝望的样子,一定很有趣,至于风奴那里,精彩一白若是喜欢,只管要了她就是,若是不喜欢,那就留着,如果有那真相曝光一天,想必又是好戏,呵呵……。”
幔帐后传来的男子幽凉而悦耳,仿佛颇为愉悦,只是愉悦得让人觉得阴幽莫名,似冥河上吹来的一阵令人悚然的寒风。
令在殿内伺候的人齐齐打了个寒战。
殿下的心思,从来就让人摸不着头绪,更不按牌理出牌,只是但凡殿下说有好戏,必定会有人被他摆上戏台,如提线木偶一般在台上或者痛不欲生,或者血流成河。
殿下只喜这台上唱戏的人——唱、念、做、打越是‘热热闹闹’越好。
双白迟疑了片刻,又继续问:“殿下,秋大人那里,您已经三日没有去见她了,她也三日不曾踏出后殿一步。”
幔帐后的人影摇了摇他手上华美的黑色孔雀翎羽扇,似笑非笑地道:“哦。”
双白、一白等人又等了半天,才明白自家主子的回答,竟真的只有一个——‘哦’。
……*……*……
“四少,您怎么又起那么早?”宁春看了看窗外蒙蒙亮的天色,忍不住打了哈欠,捧着只装满金铜盆搁在床边的架子上。
秋叶白调息完毕,正披了衣衫从床上下来,淡淡地道:“早起最合适晨练调息,春儿,你要是还困,便去休息罢。”
说罢,她便走到盆子边上,洗漱起来。
宁春看着秋叶白清瘦的背影,忍不住心中暗自叹了一声,四少最喜欢的便是睡懒觉,这习惯还是跟着老仙学的,什么时候又喜欢早起晨练了?
但她是知道四少这几日心情不佳,越发的沉默寡言,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或是望着天边若有所思的样子,心情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