亵裤左右两边各自绣了两个大大的“傻”,中间裤裆的部分则是胡乱地用毛笔沾着黄色的颜料画了个……画了个……鸡?!
嗯,鸟!
这只鸟‘正好’覆在自家殿下高挺的鼻梁上,凸得极具立体美感。
整个联一块就是——“傻……鸟”!
一干大臣们哪里想到进门就看见这样‘*’的场景,一向高高在上让人不敢直视的摄国殿下拽着个写着‘傻鸟’的男人大亵裤往头脸上套!
这……莫非是最近新时兴的哪种妆头么?
或者是……殿下已经饥渴若此,拿着哪位男宠的亵裤来以慰相思寂寞之情?
那他们岂不是撞破了殿下的隐秘情思,了不得!
一干内阁大臣们瞬间傻了眼,有那不识趣的,此刻竟忍不住“哈”地一声笑了出声。
这一笑,整个殿内的气氛立刻就僵冷了下去。
双白脸色惨白地赶紧伸手想去把自己殿下脸上的东西抓下来,但是百里初已经伸出手直接抓住了那亵裤一把扯了下来,因为抓着亵裤的手太用力,细致的手背骨节都泛出青白来。
而百里初的脸一露出,那阴冷森然的眸光慢悠悠地露出来,转向明光殿内,明光殿内所有人瞬间就觉得空气里的温度直线下降。
百里初身上那种黑暗森寒的气息仿佛迅速地从他所在的上首瞬间蔓延向整个内殿,光线都黯淡了下去,明明殿内已经上了银丝暖炭,但是所有人都觉得秋意寒凉,直灌心口。
而被百里初阴森暴虐的眼锋扫到的一干内阁大臣忽然齐刷刷地往左右两边一站,然后‘噗通’一声跪了下去,不用小太监唱喏,直接恭恭敬敬地对着百里初行礼:“参见摄国殿下。”
他们这么一动作,好巧不巧地就把刚才那个发笑的大臣给露看了出来,正是工部尚书。
那工部尚书脸色惨白,双腿直哆嗦,心中把周围的全无同僚爱的同僚们给恶狠狠地诅咒了一遍!
摄国殿下的那个‘鬼公主’的外号是叫假的么?
他可不想如前任的工部尚书那样,因为试图‘刺杀’摄国殿下,而直接被控鹤监的鹤卫们当场诛杀。
但是周围的大臣们却都很乖觉地低着头,权当什么都没看见。
且不说本来同僚就是用来出卖的!
何况这位不是自己找死么,主子让看见的,他们才看见,主子不让看见的,看见了也是没看见,才是好臣子,这位居然生怕主子不知道他看见了不该看见东西。
大殿内鸦雀无声,就是一白等人都毛骨悚然地偷偷闪躲在不起眼之处。
空气里只有偶尔的炭火爆开的声音。
百里初抓着手上的大亵裤脸色阴沉,一言不发了半刻钟头,方才微微挑眉,幽幽轻轻地从精致的唇里吐出一句话:“都给本宫……滚!”
只这一句话,一干内阁大臣们呆了片刻之后,皆齐齐再朝着百里初拜,随后提着官袍,溜了个无影无踪。
而工部尚书更是呆愣之后,连滚带爬地出了殿门。
速度之快,让一白都忍不住暗自咋舌,这工部的老头儿平日走一步喘三喘,这会子跟只老兔子似地,蹿得比谁都快啊!
不过……
大臣们可以滚蛋,他们这些贴身近卫却……没那么好命了。
一白默默地又往大柱子后站了站,减弱自己的存在感,只是等他快靠到柱子后面的时候,忽觉身后有人,他一回头,才发现柱子之后隐隐地站了一溜十八司当值的鹤卫,众人极有默契地把黑色的披风盖了全身,完美地和大宫柱的阴影融为一体,只露出两只眼睛看着自家奉主。
一白看了看,发现似乎柱子之间的空隙不够,微微颦眉。
十八司的人沉默着眼神飘开,但都没有让他挤进来的打算,谁知道双白大人一个人是不是能完全承受主子的怒火?
一白转过身,然后默默地抬起大脚往站在身后的人脚上一踩,那鹤卫原本苍白的俊脸瞬间又白了白,下意识地哆嗦地退了一步,一白随后往后一跨,完美地把高大的身躯挤入了那个鹤卫让出来的空隙里。
一切都悄无声息地在角落完成。
而双白在殿上的角度正巧可以看见某个角落的小动作,心中暗恨,却也无法。
他只好硬着头皮凑上去:“殿……殿下……。”
“尖货儿,配得上本宫,嗯?”百里初抓着手上的那条亵裤,目光幽幽凉凉地看着双白。
“这……。”双白干笑,妙目里闪过慌张,这就叫马屁拍在了马腿上。
那条亵裤他看得眼熟的原因就是,那亵裤正是自家惯常穿的料子和样式,如果他没有猜错,这条亵裤正是当初殿下在淮南送给秋大人的定情信物之一罢?
“奔波在外还记得本宫,嗯?”百里初唇角再次勾起笑意,不过这笑意怎么看怎么阴森。
下一秒,伴随着‘砰’地一声桌子被拍击的巨响,一道尖利得变形的声音瞬间响彻屋顶:“这难道不是那个混账……混……小……小贱……。”
还滞留在内殿不得也不敢离开的控鹤监鹤卫和伺候的小太监们皆齐齐地瑟缩了一下。
他们似乎还没有见过殿下这般连形象都没了的模样。
双白首当其冲,吓得连退三步,噤若寒蝉。
百里初似乎觉得小贱人这个词安在秋叶白身上,怎么都不合适,怎么怪异,又实在想不起到底要骂她什么,气得发抖的声音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