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不见了对方的身影,他才有些茫然地捧着水盆坐在了椅子上,膝盖上的水盆正巧倒映出他的脸,苍白而冰凉。
他伸手轻轻地抚上自己的脸,那张脸如今还是蒋飞舟略显粗犷的面容,此刻看起来失魂落魄的。
他有什么好伤心的,好气愤的,不过是嫉妒罢了嫉恨那个人不择手段得到白姐姐呢?
如果换做是他,他也会同样不择手段地得到白姐姐。
他看着水盆子里自己的面孔,一滴泪珠滴答一声落进了盆子里,他有什么资格去说那些话,他是一个连脸斗殴没有的残缺怪物,不是么?
只是此生……此生,只要能守护在白姐姐身边,就是他此生最大的圆满了不是么?
可是,为什么心,还是会痛?
他好恨,好恨啊……
他闭上眼,蜷缩起自己的身子,同时抬手狠狠地将那脸盆砸在墙壁上!
“哐当!”
金属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的早晨,异常的冰冷而刺耳。
……
一白跟着百里初慢慢地走到了看风部的后门,也不知道是自家主子先天有遇见的能力,或者是殿下身上有生人回避的气息,这一路竟然没有再遇到半个活物。
深秋的湖边,风异常的冰凉。
一白被风吹得打了个寒战,忍不住道:“殿下,这里太过寒凉,您要不要先回宫,我让白十七在这里候着秋大人的消息?”
百里初静静拢手入袖:“不必,本宫在这里站一站。”
一白摸不清自家主子的想法,殿下安静的面容看不出半分情绪,他便只好默默地站开来,留下空间给自家主子。
湖面冰凉懂得风吹起百里初垂在身后乌黑柔软的发和他宽大的红袖,宛如宽大的羽翼。
湖边风大,吹起漫天的落叶,纷纷扬扬似枯萎的蝶,在半空中翻飞,落进了碧绿的湖水之中,附近的景致原本极为大气而美丽,山石疏落有致,花木扶疏,只是已经许多年没有人打理,所以异常的荒凉。
原本有多繁华的景致,此刻看起来便多苍凉,仿佛一幅冷清的水墨画卷,画不尽人世苍凉,红尘凄凄,而百里初那一抹暗红的身影,更似其中的点睛之笔。
一白想,也许是他的错觉罢。
不知为何,他只觉得那殿下那一抹素来浓烈夺人的如血暗红在这黯淡的水墨画卷之中显得异常的冷寂。
……*……*……*……*……*……
人生如梦,
梦如人生。
这一觉,秋叶白睡得不踏实,明明异常的疲倦,却仿佛总有人在身边一般,那人拥着她,怀抱冰凉又炽烈,令人还有无法抗拒,那些肢体的绞缠,还有他一次次极具侵略性的占有拥抱,粗暴又细腻,带着令人无窒息的战栗酥麻。
他轻轻地咬着她的耳垂,如魔魅一般滴不断轻唤:“小白、小白……。”
“呼……!”她梭然睁开眼,入眼的是窗外西斜的阳光。
秋叶白闭了闭眼,伸手触了触自己的额,上面已经是一片细密的汗珠。
她轻喘了一口气,忽然觉得身上微凉,她一低头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单薄的纱质中衣,窈窕起伏的曲线隐约可见,而衣领根本没有合上,凉风直接接这么灌入柔软的胸口,她瞬间一呆,下意识地一把捂住自己的衣襟。
难道今日的梦,不是梦?
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她是记得百里初在她房间里……百里初还……还压着她……
她梭然下意识地看向床的内侧,空无一人的内侧,让她瞬间神色有些复杂,也说不上是什么心情。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似乎她趴在床上,觉得百里初手势不错,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那么,梦……
应该不过是个梦罢了!
秋叶白拢好自己的衣襟,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可关键是,她到底是为什么会做那种和那个魔头颠鸾倒凤的噩梦?
难不成她真是……欲求不满了么!
秋叶白正纠结的时候,忽然听得门外响起敲门声。
“四少,您起了么?”
她身形一顿,知道是自己方才起床的动静也许大了些,便立刻起身扯了衣衫披上,随后去开门。
门外宝宝拎着食盒,并着小颜子并着几个人一起抬着大木桶在门外候着。
“四少,您起了罢,咱们动作可能要快些,一会子您的上任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
秋叶白方才想起,是了,今日她算是销假,原本既定就是今日正式走马上任提督之位!
司礼监有一个奇怪的规矩,二十四司局一级的领头者登位的时候,必定是选择黄昏酉时,夕阳如血落满天际,黑白交替的时辰。
她看了看天边的斜阳渐渐落,揉了揉眉心,她真是疯了才会睡到这个点儿,随后她将所有的杂乱思绪点头道:“快进来罢。”
宝宝立刻招呼小颜子将东西全部抗进了房内,赶紧伺候着秋叶白先行用餐,随后便是准备沐浴更衣的东西。
秋叶白粗浅地用了点饭菜之后,便将宝宝和一干小太监们都打发了出去,坐进桶里自行简单快速沐浴了一番,然后便裹着布巾出来。
却不想,她一出来便看见宝宝正站在屏风之后,不免一愣:“你没出去么?”
虽然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