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最终秋叶白还是没有去死,而是面无表情地坐回了桌子前。
双白和一白等人干脆利落地上完了饭菜,目不斜视地转身就退了出去。
“人已经走了,擦一擦。”百里初看着她那故作镇静的模样,挑了下眉,递过去一块帕子。
她僵了僵,但还是伸手接了过来:“有镜子么?”
百里初点点头,转身去榻上取了一面精致的西洋手镜给递给秋叶。
她看着镜子里自己鼻子下飘荡着那一抹半干的血迹快蹭到耳垂的诡异模样,脸又绿了绿,方才一白和双白他们目不斜视是因为自己这个蠢样子会让他们忍不住笑罢!
她硬生生地压下摔了镜子,把所有看到她那蠢样子的人都捏死的恶念,索性对着镜子慢慢地、仔细地把自己脸上擦了一遍,确认干净了之后,才把镜子还给百里初,顺带把帕子胡乱地塞进一边的废纸篓里。
百里初看着秋叶白的那表情,心中暗暗觉颇是有趣,但也知道面前的小豹子脸皮薄,再撩拨下去,难保她直接就跑了,亦没有再去刻意撩拨她,只在她面前坐下,指着一盘子细腻的纹路如大理石一般的红嫩薄羊肉卷:“这是内蒙郡上供的羔羊,小厨房的师傅新宰了,取了最嫩的部位,肉质最是细腻,鲜嫩,可要试试?”
秋叶白见面前的人难得没有嘴上为难她,心中多少都松了点儿,便也立刻就坡下驴地应道:“嗯,也好。”
说罢,她便动了筷子默默地涮起了羊肉。
两人默默地用着桌上的东西,倒是一路无话,秋叶白是压根就不想说话,百里初则是奉行食不言,用餐的时候必定全神贯注的准则,只专注于优雅地肢解和食用他的食物。
直到桌上的东西都去了大半,秋叶白的胃也暖了不少,整个人也才跟着放松了下来,她才挺了挺自己的腰肢,顺带揉了揉腰眼,作为一个老饕餮客,自然习惯性地对美食做出点评:“嗯,今儿的羔羊肉和小牛肉味道都极好,片得薄厚适宜,入口正正合适,这师傅果真是好刀工。”
牛肉和羊肉的肉片片得太厚,不易涮熟,涮熟了便也老了,片得太薄,下锅子就缩得太小,不但可能会煮碎,而且入口之后口感也会不好。
百里初优雅地用帕子压了压唇角:“多谢夸奖。”
秋叶白闻言,不禁一愣:“是你亲自动手?”
百里初看着她,淡淡地道:“本宫比较善于处理和分解肉质。”
秋叶白:“……看出来了。”
是肢解罢……还好,她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她可没兴趣听面前的魔美人来给她讲述他是怎么练就一手庖丁解牛的片肉好技法,索性换了话题:“殿下今日召我过来,就是为了试试今年新上供的牛羊肉么?”
百里初看着她,漆黑而线条迤丽的眸子挑了下眼尾:“听说你明日就要去京畿大营查案?”
秋叶白迟疑了片刻,还是说了老实话:“不,我是打算去查私铸兵器的地方,京畿大营那边我会让人易容替我去走一趟,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
百里初搁下手里的帕子,一边起身到边上小台搁着的净手水晶盆里净手,一边看着她,弯起了唇角:“为什么要对本宫说实话?”
她一顿,随后淡然地道:“因为就算我不说实话,殿下也很快就会知道罢,何况我也没有必要瞒着殿下。”
他怎么说也算是她这一边的盟友,至少没有什么利益冲突。
百里初一边擦手,一边似笑非笑地道:“嗯,小白你变聪明了。”
秋叶白正想说什么,却发现百里初站着的地方离她不过是一步之遥,他还穿着那身袍子松松垮地半敞着,这一回她算是直接看得清清楚楚,他从结实点的胸膛到下风光毕现,里面根本就——一丝不挂。
她猛然别开脸,又觉得鼻尖发热,声音不自觉地发紧:“殿下,你袍子开了。”
就算是她和他早有过肌肤之亲,但是这般春色无边,她还是消受不起。
百里初慢条斯理地擦着手:“嗯,本宫沐浴完毕都是这么穿的。”
秋叶白盯着面前的小涮锅,声音也不自觉地变得尖利起来:“殿下,来者是客,何况我终归是女子。”
这家伙难不成敢穿成这样召见大臣么,不过分明是欺负她罢了!
过了好一会,她才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奇异的轻笑:“嗯,小白如此粗犷,本宫一时间忘了你是女子。”
秋叶白觉得这声音怎么听,怎么像是嘲笑,她忍不住转头就要讽刺回去:“是,我时常看着殿下的美貌,都忘了殿下是男……。”
她一转头,后半句话便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出不来,百里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半伏下身子,双臂半张撑在凳子和桌子上,那张略显苍白却漂亮到非人的面容正半悬在她面前不到三寸之处,一双漆黑无边的眸子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依旧是那种专注得让人战栗的、掠食者一般的目光。
让她莫名其妙地就觉得自己像是方才那被他含进嘴里的肉片。
她忍不住呼吸一窒,耳根发热,下意识地就起身,从他身边绕开:“殿下,你要是还没饱,就让人再上菜。”
别拿那种看盘子里的肉菜的目光盯着她。
百里初看着秋叶白闪开,他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也不恼,直起了身子,慢条斯理地拢了拢腰带,转身走到窗边的暖榻上懒洋洋地坐下,随手倒了一杯茶,示意她过来:“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