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秋叶白明眸里闪过狐疑之色,心中也隐约有不太好的预感。
这史上,前无古人,恶名昭彰的九千岁也就是那么一位,前朝的司礼监首座,权倾朝野,挟天子以令诸侯,残忍噬杀,还强行掳了一名贵女与他对食,为非作歹,虽然后来不知为何暴毙,但是前朝早已被他掏成了个空壳子,才会被真武大帝征服。
如今的阿初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要让她也做个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九千岁?
百里初朝双白一摆手,双白便会意地告退了,将花园单独留给自家主子和秋叶白。
“没错,九千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百里初向秋叶白慢慢地走了过去,直到走到她面前,才停下脚步,低头看着她,眸光幽凉而莫测。
秋叶白看着他,忽然抬手就向他双手的手腕捏去,动作快如闪电,百里初虽然有些惊讶,但却没有阻止她的动作,只是由着她。
秋叶白捏住了他冰凉的手腕,将他的袖子向上一推,指尖径自搁在他的脉门之上。
片刻之后,她微微颦眉,他的脉搏还是一如既往的很平缓,除了平缓到不像正常人外,似没有什么问题。
“小白是魔怔了么,你又不是大夫,怕是连散脉、滑脉都分辨不出罢?”百里初看着她,轻笑,随后手腕一转,反握住她的柔荑,将她的手包覆在自己的手中。
秋叶白看了他一眼,忽然道:“宁春,一会子就过来。”
百里初淡淡地道:“不必了,前日大喇嘛才来为我诊脉,小白想知道什么,问我,或者问大喇嘛都可以。”
秋叶白定定地看着他:“好,阿初告诉我,你身子是不是又出了什么问题?”
他回望着她,片刻之后颔首:“嗯。”
秋叶白心中瞬间只觉得如坠冰窟,身子也是一软:“你,难不成……!”
他方才那些话里,全是在给她铺路,让她不得不想到一个很不好的可能,而这种可能让一向自诩性子坚韧的她都瞬觉得站立不稳。
百里初见她隽美容颜上血色尽褪,心中一暖,又生出怜惜和微疼来,伸手环住她发软的细腰:“只是老毛病了,算不得什么。”
“老毛病……算不得什么?”
秋叶白原是半靠在他怀里,喃喃自语,忽又伸出手来一把推开他,背过身去,颤声冷笑:“我是你的枕边人,竟不知你有那么多老毛病,你还瞒了我什么!”
百里初听她虽然声音凌厉,但是削肩微颤,让他忍不住心怜,上前两步,不顾她的挣扎,从背后抱住她,将她揽入怀中,轻叹了一声:“你也知道我的身子与寻常人不同,人食五谷,病由此生,常人会得着凉打摆子等一些,我虽不会,却又有些旁人没有的小毛病,挨一挨,或者调理一番也就过去了,这次也一样的。”
秋叶白还是沉默着,百里初为人骄傲,或者说傲娇到了极点,一向不喜向人解释什么,这般细致温柔地说与她听,亦算他的温存和体贴了。
她闭了闭眼,不想理他,却又不能不理,便也不回头,冷声道:“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百里初听着她声音还是有些发僵,一向幽凉的眸色愈发变得温柔,抬手轻抚她鬓边乌发:“你已经明白我和阿泽多以食和睡来维持体温,只是那日你不在明光殿……。”
百里初淡淡地将那日的情形说了一遍。
原是前日秋叶白晨起之后,接到周宇的信件,司礼监有些要紧事儿需要她做决定,便向百里初告了朝会,径自出宫回司礼监理事儿去了。
百里初依着老例起身洗漱净身,用早点后去上朝,倒也没有什么异样,只是上朝到了朝会将散之时,惯例都有些朝臣为了某些事儿起争执,而百里初百无聊赖地听着听着,竟睡着了。
老甄原是小心提醒,后发现他没有任何反应,老甄心中一惊,便赶紧想了法子将众臣都打发了,再令一白将百里初抱回了明光殿。
大喇嘛暂时回了藏地处理事儿,而小喇嘛这日都恰好出宫取新鲜草药了,等着小喇嘛接到消息赶回来的时候,百里初也已经醒了过来。
他自觉身上没有任何不适,精气神都不错,而且偶尔也有太过疲倦困乏而深眠难醒之事,便不想多事,但是老甄和双白都不放心,坚持让小喇嘛细查。
毕竟自家主子的身子与常人实在不同,一点异样都不可掉以轻心。
小喇嘛给百里初诊治了足足一个时辰,又是放血,又是全身查验,翻看过往的记录,得出了个结论——百里初的体温有所上升,虽然因为上升的温度没有多少,所以他自己和日日肌肤相亲的秋叶白并没有太多感觉,但是这表明他的身体确实是在好转。
不过随之带来的副作用就是——因为他的体温不太稳定,所以导致身体在自我修复的时候,会很容易让他‘睡着’,或者说失去知觉更合适!
虽然小喇嘛说这是他的推测,但是众人都很是高兴,只百里初却面上并无太多喜色。
到了傍晚的时候,双白去请百里初用膳,发现他半伏在软榻之上,怎么唤也唤不醒,立刻通知了小喇嘛过来,小喇嘛检查了一番,基本上肯定了最初的说法。
“这是一个吉祥的预兆,大自在天的身体正在好转,也许大自天能留在人间更长的时间了!”小喇嘛发现了自己诊治结果再一次得到证实,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乐开了花,几近兴奋地道:“大自在天若是能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