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叶白看着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也没有再继续给他倒鱼翅,只是点了点头:“嗯,明白了。”
随后她看了眼副桌上坐着的宁春,宁春立刻走了过来,秋叶白将一只碟子搁在宁春手里,随后在众人怪异的目光下开始从每一盘菜肴里夹菜放在宁春手中的碟子上。
这一次何珅为表亲密和恭谨,所以地方上作陪用膳的也就是他自己一个、师爷一个,如今他们两个人都不在,房内的都是自己人,所以秋叶白一点顾忌都没有地看着什么菜好夹什么。
众人默然地看着她的动作,心中暗自叹息,四少这是被殿下气狠了,所以打算暴饮暴食来解恨么?
直到宁春手里的碟子堆了满满的一碟子菜,秋叶白才停下筷子,随后比了比百里初面前的桌子,淡淡地道:“宁春,放在这里。”
宁春忠实地执行了她的命令径自将满满一碟子的食物全部‘咣当’一声搁在百里初的面前。
百里初不明所以看着自己面前盘子里一大堆食物,微微颦起眉。
秋叶白朝着他面前的碟子比了个手势:“染军师,吃了它们。”
众闻言,皆是一呆,全不明白秋叶白卖什么关子,齐齐默不作声地偷眼看着她和百里初。
百里初略抬起下颌,侧过脸来,面具后幽凉的眸子睨向她。
秋叶白看着他的眼睛,微微一笑:“这是命令,染军师。”
宁春随后按照自家主子的示意将一双筷子放在百里初面前,硬邦邦地道:“这是监军的命令,染军师。”
双白、一白等人皆暗自抽了一口气,默默地道,这主仆二人果然皆好‘狗胆’!
宁秋揉了揉眉心,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四少会朝宁春示意了,因为只有宁春才会这么毫无折扣地在百里初面前执行四少的吩咐!
除了宁春性子是她们之中最倔强、最不知变通的一个之外,她还和白十九‘有仇’。
百里初看了她片刻,悠悠地道:“若是属下不能遵命呢?”
秋叶白明眸微冷,正要说话,宴客厅的大门忽然被人‘吱呀’一声打开,梅苏、何珅及何珅的师爷三个人走了进来,他们似刚达成什么要紧的协议,所以神色上满是冷凝。
何珅最先注意到了桌子上的奇景,满桌菜肴的精华昂贵的部分至少二分之一都飞上了那蒙面军师的盘子,譬如极为难得的鲍鱼、海参、鱼翅……等等等。
他呆愣了片刻,随后看向百里初颦眉并厉声道:“染军师,你在做什么,身无功名,让你能在主位上陪着秋督公同坐,已经是恩典了,你怎么竟敢如此放肆,毫无教养!”
秋叶白却忽然淡淡地道:“那是我赐给他的。”
何珅闻言,不禁又是一愣,轻嗤一声:“大人真是慷慨啊。”
对身边一条狗都那么慷慨,
梅苏的目光从那堆满了一个大碟子的菜肴上掠过,眸里闪过一丝幽微莫测的冷色,随后他看向秋叶白的时候神色已经恢复成了寻常的样子:“监军大人,何珅大人非常的慷慨,并且对朝廷无比的忠诚,所以他愿意将自己的一处‘渔场’借给大人,那里也许还有几艘不错的‘渔船’。”
“‘渔船’?”她的目光从梅苏的脸上掠至何珅的脸上。
何珅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阴阳怪气地道:“您也别嫌弃,或者您想看看咱么的军船是个什么样子?”
秋叶白闻言,眸光微凉:“何大人的慷慨和忠诚,本座自会向摄国殿下禀报,必有嘉奖,您的‘渔船’我们是必定要借的,不过这军船,本座也很有些兴趣。”
她倒是挺想知道如今天极海军已经沦落成什么样子了,能从来不出海的海军也算是天下一绝罢。
何珅皮笑肉不笑地道:“都是为朝廷效力的,至于军船是什么样子,在去下官的渔场路上刚好经过军港,您会看到的。”
说罢,他举起手里的酒杯对着秋叶白道:“大人,请。”
秋叶白亦举起手里的酒杯,淡淡地道:“何府尹,客气。”
敬酒完毕,各人分别落座用餐。
虽然好酒好菜,但各怀心思的众人这一餐接风宴皆有点食不下咽,何珅亦是草草完事,随后又客套一番便道告辞回前衙门处理公务。
梅苏自是要相送的,他陪着何珅走到了外头花园,何珅忽然一转身看向梅苏,目光冰冷而阴沉:“梅大公子,你的要求,老夫会同意是看在你我多年合作无间的份上,老夫每年从海外的东西,你转手之后给的价格从来都是最合适的,也从不用老夫的人操心,但是你最好保证咱们的港口在这件事之后不会……。”
“不会被朝廷没收,您也不会被牵连,甚至得到嘉奖。”梅苏接着何珅的话说完,随后微微一笑:“何大人,这么多年,我梅家的生意能遍布天下,除了皇商的招牌,更是一个‘信’字。”
师爷在边上轻咳了一声:“朝廷嘉奖什么的,我们从来就不指望,我家大相信梅大公子的诚信,但是你身边的那位秋督公是个什么人,朝内的传闻我们多少都听过,这走私生意是我们泉州父老的命根子,谁都不能毁了。”
“没错,谁要敢毁了咱们的命根子,咱们就敢把谁扔进海里喂鱼!”何珅冷冰冰地盯着梅苏道。
梅苏神色丝毫不动,只微微颔首:“下官省得。”
何珅见他的模样,忽然眯起眸子轻嗤一声:“真是不习惯大公子也成了朝内同僚,咱们谈完了公事儿,来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