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叶白呆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看着他捂住鼻子,一脸痛苦的样子,她有也顾不上脑门的痛紧张地扶住他的手:“阿初,你有没有怎么样!”
鼻子一向是最脆弱的脸部器官,她不会把他撞出个好歹来罢?
百里初一抬眼,泛红的眸子里竟一圈泪光,秋叶白一呆,他也是一呆,随后阴沉沉地瞪着她:“看什么看,你不是要下楼么?!”
说罢,他径自转过身背对她。
她看着他的背影,心中莫名其妙地就想笑,他这是被撞着鼻子引的眼睛发酸,但是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还真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见。
还挺撩人的。
“噗……咳咳,我这就下去了。”秋叶白强忍笑意,安抚地摸摸他结实性感却僵硬的白皙背脊,随后忽又想起什么多叮嘱了一句:“你先歇着,晚点儿再下去,梅苏是个心眼多的。”
百里初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他是她十六人抬大轿绕上京一周,正经拜过天地的‘妻’,弄得似偷情见不得光似的。
秋叶白一边麻溜地穿衣衫,一边望着他,含笑叮嘱道:“记得把果子都吃了好么?”
百里初没理她,浑身寒气地坐着。
她看着他那阴森森的背影,却愈发地想要笑,赶紧低头把自己收拾好了,匆匆出门去。
她怕自己留在这里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刚才塞她一嘴的酸芒果,弄得她狼狈掉泪珠,这回也该轮到他了。
秋叶白离开之后,百里初才揉了揉自己高挺的鼻尖,冷嗤一声。
她当他看不见她那眉梢眼里的乐不可支么?
随后,他亦起身,随便套了件外袍,戴着面具走到窗边向楼下看去,正巧见着秋叶白窈窕的背影走出了小楼,向梅苏走去。
那画面让他原本尚且没有恢复的诡色黑瞳瞬间又扩散出一片乌沉森然。
而窗外腥红的夕阳让那些乌沉之中泛起点点腥红的涟漪。
他唇角弯起诡冷的弧度。
梅苏……
“殿下。”门外响起一白发紧的声音。
“滚。”百里初沉默了片刻,淡淡地从薄唇间吐出一个字。
……
一白站在门外,一脸颓丧地转过身来对上身后一群同样哀怨地瞅着他的鹤卫们。
双白冷嗤了一声,无声地吐出两个字——白痴。
随后他转身离开,而其余做士兵打扮的鹤卫们虽然没有这个胆量对自己的奉主这么说话,却也是一脸怨气地散了。
……*……*……*……*……
楼下
梅苏看着面前的秋叶白,神色冷峻地道:“下官以为大人睡沉了,听不见下官的声音。”
她轻咳了一声,有些尴尬地对他笑了笑道:“是睡沉了。”
梅苏打量着她,她今儿一走出来,容色含粉,清美的眉宇之间皆是柔和之色,几可用粉面含春形容,虽然那是他从来不曾见过的她,几让人移不开目光,但是……
他狐疑地眯起眸子:“大人是一个人在楼里么歇息么?”
秋叶白微僵,她知道自己方才那些和百里初在一起时候的神态没有那么快散去,梅苏是个眼尖的,必定看出来她有不妥了。
她垂下眸子,淡淡地道:“梅大人,您把我叫起来,就是打断追问这些问题的么?”
她今儿心情好,便不去呛他,但是也不会任由他随意干涉。
梅苏见状,清浅的修眸中闪过幽光,见好就收,也没有再多问,只道:“是下官唐突了,下官确实有要事禀报。”
“是粮草之事罢,辛苦梅大人了。”她见他不再多问,暗自松了一口气,随后看向天边的西下的夕阳:“天色不早了,宁春那边想必备下了饭菜,边用边说罢。”
梅苏一怔,她在邀他用膳么?
他心中莫名地升起一点子喜悦来,他优雅地颔首:“也好。”
秋叶白转身在前边带路,只是她这一转身,凉风吹拂起她垂落在肩上的乌发,露出了一小片雪白的颈项。
梅苏的目光落在她的颈项上,蓦然一顿,那一片雪白之上半片铜钱大小的腥红,似血梅花瓣,异常的扎眼。
他瞬间停住了脚步,目光死死地盯着那点子腥红,只觉得心中一股子凉气冒出来,让他动弹不得。
因为,没有谁比他明白,那雪白上的一点腥红绝不是花瓣。
……
秋叶白察觉他没有跟上来,便停下脚步,转头一看,不想正正对上他清浅修目之中那种近乎冷戾的目光。
那种目光中混合了近乎痛苦和暴虐的东西,看得她微微一僵,自觉地感到了危险的气息。
她警惕地眯起眸子:“梅司运,你怎么了?”
梅苏仿佛如梦初醒一般,浑身一颤,随后垂下眸子,淡淡地道:“下官无事,只是来回奔波清点粮草有点不太舒服罢了。”
秋叶白狐疑地看着他:“是么?”
梅苏缓缓地抬起眸子看向她,微微一笑:“是。”
秋叶白看他那模样,眸光和神态已经恢复了寻常那种清浅温润如江南烟雾的样子,仿佛刚才她看见的都是幻觉,她沉默了片刻,亦没有再多问,只点点头:“辛苦了。”
“为朝廷效力是应该的。”梅苏颔首一笑,跟着她一起向海滩附近的一排饭馆子走去。
宁秋和宁春已经将司礼监诸人及大部分的士兵们都各自安排好用餐,然后再轮流巡逻放哨。
秋叶白、梅苏、大鼠、大壮等司礼监跟随过来的主官并着大牛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