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九簪的咄咄逼人,阿奎先是一僵,随后面无表情地别开脸道:“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
“奎木耶,你以为我不舍得杀了你是不是!”九簪只觉得浑身冰冷,双目含泪地恨恨瞪着他,握紧了手里皮鞭高高地举起,却怎么也抽不下去。
一边的苗兵们看着这情形,赶紧上去将九簪拉开。
“小姐、小姐不能这样,咱们还是赶紧商量这事要怎么办吧!”
苗兵们皆满心憋闷,山神哪,阿呐将军一不在,这两位主事的看着敌人都要跑了,火烧眉毛的时候,竟然还在这里争执纠缠这些男欢女爱的破事儿!
但是偏生九簪是他们逐汉大王和歌舒王妃最疼爱的小女儿,得罪不起!
正是纠结之间,忽然有苗兵留意到自己追踪的敌人莫名其妙地停了下来。
“你们看那边,那些汉人好像也吵起来了!”
阿呐和九簪闻言一惊,齐齐停了下来,看向远处,方才发现对方的队伍停下来了,而且呈现出一种极为诡异的情形,说是争吵起来,倒是不如说——
内讧对峙!
……
“韩愈,你不要太过分了,四少忍你那么久,你现在是想干什么,过河拆桥?!”大鼠阴沉着干瘦的脸,手中的刀子一点不客气地指着站在第一辆车上的韩愈。
韩愈站在马车上居高临下地冷冷看着他:“什么叫过河拆桥,你们这些司礼监的奸佞做过什么好事么?”
“你他娘的说什么屁话,不是我家督公,你们这些人能活到现在!”大壮愤怒地站了出来,顺手折了路边的一棵两人高的大树就想朝韩愈砸过去。
但是,秋叶白一手按住了他的胳膊,同时示意被小七将梅苏背离第一辆马车远点。
梅苏如含着雾气的目光里闪过担忧,想要说什么,秋叶白却朝他摇摇头,他方才闭嘴,同时目光阴冷地掠过一干龙卫等人。
秋叶白抬头看着韩愈和他身边已经拔刀出鞘,并且将大部分的马车全部围在他们中间不让司礼监诸人靠近的龙卫们,冷声道:“韩愈,你们是不是觉得快出苗人的地盘了,所以我们这些人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这就是号称忠勇无双,义薄云天的龙卫做出来的事?”
此言一出,一干退到秋叶白身边,将她护在中间的司礼监众人看着虎视眈眈的龙卫们,眼中皆露出讥诮的神色,
龙卫们亦同时觉得气短,有些心神不定。
韩愈一时间气短,但片刻之后,他想起韩忠说的话,眼中狠色一闪:“忠勇无双、义薄云天要看对谁,对你们这些奸佞,我们不过是锄奸安良、替天行道!”
秋叶白闻言,忍不住讥诮地轻笑了起来:“替天行道就是将救命恩人一笔抹去,拔刀相向?”
韩愈冷哼一声:“什么救命恩人,你们将墨林将军救下来,不过是你身为监军应该做的事儿,但是如果不是你得罪了苗人,我们又何至于差点全军覆灭?”
说着他一挥手,原先跟着他们押运粮食的龙卫们手中长刀纷纷出鞘。
韩愈这番全然站在自己立场说出来的狡辩之词还有龙卫们眼中再不掩饰的杀气,让司礼监诸人顿时气得差点吐血。
小七将梅苏安置在另外一辆马车上之后,目光森然地看着韩愈,却对着秋叶白道:“四少,你看看,这就是你冒死相救的人!”
“这就是你殚精竭虑想要保全的帝国军人!!”
“这就是所谓的忠勇之辈,不过是为了一己私利便可以颠倒是非黑白,和阿呐九耶之辈没有任何区别的畜生们!!!”
小七一句又一句的戮心之言让龙卫们脸色越发地难看起来。
秋叶白沉默着,没有回应,随后她看向一直沉默着的墨林等人,淡淡地道:“你们也要替天行道铲除本座这个奸佞么?”
墨林等龙卫二军之人沉默了下去,神色凝重的互看了一眼,随后墨林示意两名二军的校尉将他扶出来几步。
随后,他神色略沉而慎重地看着秋叶白,一字一顿地道:“没错,我们确实要替天行道。”
他此言一出,韩愈的脸色瞬间便是一松,露出满意的笑容来:“墨林将军果然识大体。”
而司礼监诸人脸色愈发地阴沉和鄙夷。
宁秋忍不住握紧手中的长剑,怒道:“姓墨的,你们这是翻脸不认人啊!”
墨林却在此时继续淡定地道:“正如我龙卫引以为豪的训勉之言——忠勇无双,义薄云天,我们要替天行的道就是——绝不会让任何人碰那个冒死将我们从绝境救出来的恩人!”
他话音刚落,所有龙卫二军的士兵们亦立刻抽出手中的刀剑,呼啦啦地全部将司礼监诸人围在中间,将刀剑全部对准了龙卫一军的士兵们。
一干龙卫一军的士兵们瞬间惊呆了,连着韩愈都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瞪着墨林等人:“你们疯了么,被那个奸佞一点点蝇头小利就收买了,你们要背叛元帅么!”
就连司礼监诸人也愣住了,只秋叶白明眸微闪,神色却没有太大起伏,只静静地看着墨林等人。
墨林身边的一名干瘦的校尉亦抬头看向韩愈,正色道:“对于韩先生来说,你也许觉得在秋大人的巧妙安排下平安脱险是蝇头小利,但是对于我们几乎就要全军覆灭的龙卫二军而言,是秋大人给我我们绝境逢生的机会,是他拯救了我们所有龙卫二军的人)”
墨林也目光深沉地看着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