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从校场回来之后,宁春伤了,秋叶白便索性称病受伤不出,也不肯要别人来伺候。
太医院派来的太医更连她的脉搏都没触碰到,便被她打发走了,只是宫里派来询问的公公还是从太医那里得到了一份秋千总摔落地道,腿上旧疾未愈的脉案,皇帝便也了免她参加后来的春日宴的各项活动和出席各项宴席。
而各方人马来邀约的人瞅着皇帝陛下都如此了,自然也不好强行要求秋叶白去和他们应酬。
于是在众人都热热闹闹的时候,秋叶白的院子则异常的清静,但好吃好喝却一点儿都没少。
她还是比较满意,作为初殿下食物供给者的待遇还是相当不错的。
当然,除了偶尔有一些贵家女子不小心走过她院子门前落了几条帕子或者掉了金钗耳环之类的‘意外’也算不得应酬。
宁春慢慢地从房内转出来的时候,正见着秋叶白从门上转回来手上又多了两只金钗,忍不住嗤道:“四少,您就快可以开首饰铺子了。”
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秋叶白起身径自起身去开门,只是在看到门外的女子时,不免一怔:“是你?”
门外的女子一身荷叶绿的束腰孺裙,藕荷色的上衣,眉目温婉,略显圆润的脸颊上带着一抹浅浅绯红,一身纤柔书卷气,让人看了极为舒服,手上还提着一只食盒。
“三姐姐?”秋叶白挑眉微笑:“想不到三姐姐也参加了春日宴,夫人果然很体恤咱们这些庶出子女。”
秋善京垂下眸子,有些尴尬地轻声道:“二哥哥最近心情不是太好,所以母亲便让他在家修养,多出来的帖子,母亲便赏了我……我能进来么。”
秋叶白看着秋善见有些紧张的模样,眸光微微闪,点点头,便让她进了门。
“三姐姐有什么事么?”
秋善京搁下了食盒,看着她,迟疑着道:“我知道四弟最近这些日子经历波折,也出人头地了,只是怕你这里忙,也不敢来,昨日里才听说宁春伤了,私下想着四弟这里许是没有什么贴心的人照顾,虽然也知四弟如今断不会缺什么,但总还是来看看方才安心。”
她看着秋善京的模样,心中微嗤,这位三姐姐也不知是真的鲁钝呢,还是聪敏。
这般说话,几乎就是等于告诉自己,她来探看,是因为面子上还是骨肉手足,而不是有什么太多情份。
秋叶白淡淡点头:“多谢三姐姐关心,承蒙圣上福泽庇佑,叶白这几日是好些了。”
秋善京看着她一愣,随后仿佛有些复杂地道:“四弟不日就要飞黄腾达,六妹妹倒是个很有福气的,想来她这几日病着,但是听了你的好消息,想来也会好得快些。”
秋叶白抬头看着面前的女子,她垂下眸子,似笑非笑地道:“善宁病了,难道不合三姐姐的心意么,至少不会让你担心她会给你惹是非了不是?”
秋善京没有想到秋叶白这般直白,竟然没有绕圈子,不免一惊,随后便苦笑坐下,低声道:“四弟弟,姐姐的苦处,你总是知道的,我和妹妹到底不同,再如何你们都有姨娘真心疼爱着。”
秋叶白看着面前的女子,秋善京看着美艳明媚不及秋善宁,贵气从容不如秋善媛,一身温婉纤弱书卷气在这秋家的高门大户里,不管是行事气度都显得小家子气了。
但是,正是这样的懦弱和小家子气,却让秋善京在杜珍澜的眼皮子底下过得安静而平和,让人忽略她的存在却也没有找她麻烦。
这样的秋善京,也不知是幸运还是她的能耐太大。
秋叶白看着秋善京,含笑道:“三姐姐放心,善宁是我的妹妹,但是你也是我的姐姐,待我的心思却比善宁还要仔细,我又怎么会不为姐姐考虑呢,定不会让善宁为难你?”
说话间,她忽然倾身靠近秋善京,仿若感慨一般,伸出手温柔地抚摩过秋善京的发鬓,仔细地将那些细碎的发丝抚到耳朵后。
秋善京没有想到秋叶白会忽然有这样的举动,面前俊秀隽美的年轻人倾身过来的时候,指尖修长抚摸在她发鬓上,带着微微的凉意,她几乎可以看见对方纤长的睫羽,眉目温柔。
莫名其妙地,她忽然就觉得自己的呼吸一窒,脸颊莫名地微微泛起热来。
但是下一刻,她却看见秋叶白冰凉讥诮的眼神,她忽然心头一紧,尚且来不及退开,就忽然被人一巴掌狠狠地拍在后脑上,一下子就被推倒在地,额头“砰”地一声撞在石头桌子上,一下子痛得她忍不住尖叫了一声:“啊!”
她错愕又愤怒地转过脸,却正正对上一双冰冷而带着戾气的冰冷丹凤眸。
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身青凤绣金云锦华服的贵气女子,女子身边带着不少同样面目阴冷的嬷嬷。
秋善京愕然之后,立刻狼狈而恭敬地跪好,也不敢去摸自己头上的伤口,只唤了声:“母亲。”
杜珍澜冷冷地看着跪在面前的少女,眉目温柔,小意而仓惶的模样,余光再瞥见一边默然看着秋善京的秋叶白,陡然觉得秋善京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真是异常的刺目,令人憎恶。
她嗤笑:“你倒是闲得很。”
一边伺候的马嬷嬷是杜珍澜的心腹,虽然不知自家夫人为何突然对一向不打眼的三小姐竟然厌恶到如此地步,竟然亲自出手教训了。
但她立刻对着秋善京厉声道:“三姑娘就要嫁人了,不知道在房里避讳着点,倒是四处晃荡,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