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端,你到底要做什么?!”尽管心底已经有了答案,但陆子美还是带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开口问了出来。
但顾端的回答,和他心里想的一模一样,让他彻底陷入了绝望,不,准确地说,顾端并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冲窗外的黑衣人们挥了挥手,那些黑衣人便立时转身,朝着成国府的方向冲去了。
“你让他们去做什么?!”陆子美觉得自己的上下牙齿,已经开始打架。
顾端冲他微微一笑,回答地相当理所当然:“他们手里拿的,是你侍卫的剑,自然是去刺杀你的嫡母,成国公夫人。”
“你,你想要嫁祸给我?!”陆子美愤怒了。
“是啊。”顾端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闲闲地拿修长的手指,划过洁白如玉的茶盏,仿佛只是在讲述一个故事,“如果不出意外,杀手们一定会‘不慎’将一把剑,遗落在现场,这样,无论得不得手,成国府都会知道,刺杀成国公夫人的杀手,是谁派来的了。”
“你!顾端,你可真卑鄙!”陆子美噌地一声,把剑拔了出来,直指顾端的喉咙。
可顾端稳坐不动,连躲都没躲一下,他脸上的笑意,甚至更深了些:“守甫,我安排的这出戏如何?精不精彩?”
陆子美紧紧握着剑,手背上青筋暴起,此时,他很愤怒,亦很痛心,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为了阻止他娶南叶,竟不惜动用杀手,嫁祸给他。他紧紧闭了会儿眼,忽地苦笑起来:“顾端,你就这么想置我于死地?”
“你不想死?”顾端反问。[就爱读书]
这不是废话么?!谁无缘无故地想死啊?!陆子美睁眼望向顾端,觉得他是在拿他当猴耍。
“那你想当世子么?”顾端突然又问。
当上世子,就意味着可以继承爵位,谁人不想?陆子美把头侧向一旁,却是一声冷笑:“你不会想跟我说,刺杀了我嫡母,我就能当上世子了罢?”
“当然不是。”顾端一挑浓眉,好似很诧异,他怎么会问出这样白痴的话来,“既然你又不想死,又想当上世子,那咱们就来谈一笔交易,如何?”
“交易?”那群杀手,这会儿都已经到成国府了罢?还谈什么交易?陆子美觉得顾端的表现,实在是诡异极了。
顾端曲起手指,轻叩桌面,道:“你放弃南叶,并将苦夏奉上,而我,负责助你登上成国府世子之位。”
陆子美马上反问:“如果我不答应呢?”他还真是既要南叶,又要苦夏,算盘打得好响!
顾端摊摊手,露出无比遗憾的表情来:“那我就只能点燃一枚烟花,让尚在成国府外待命的杀手,潜入成国公夫人的静思堂了。”
陆子美明白过来了,敢情那群杀手,还没去刺杀成国公夫人,只是在府外待命而已,顾端,是想要拿这个,来跟他谈条件。呸,这算什么谈条件,分明就是威胁!只要他不答应放弃南叶,只要他不答应交出苦夏,便是一个死字,而且会死得很难看,因为罪名是刺杀嫡母。
陆子美胸口急剧起伏,头一次觉得,顾端是个比成国公夫人还要难缠的对手。这真是他相交多年的好友?是他前进的步伐太快,还是他落后太多?
而顾端,好似能猜到他心中所想,竟道:“你瞧,你连我都对付不了,还敢说能护南叶周全。守甫,听我一句劝,放弃罢,让我助你当上世子,至少还能让南叶高看你一眼。”
陆子美露出一个苦笑:“我能说不么?”
“当然能。”顾端耸耸肩,“不过就是大逆不道,刺杀嫡母嘛,你放心,每年的清明,我都会带着南叶,去你的坟头烧上一炷香的。”
陆子美被他气得笑了起来:“如此说来,我还得谢谢你了?”
“当然得谢我。”顾端理直气壮地道,“至少,你能顺利当上世子,而且还不用勉强自己去娶福宁郡主,我知道你不喜欢她。”
陆子美没有做声。
顾端无视他手中的长剑,站起身来,走到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守甫,你比我还小一岁,往后的路这么长,你总还会遇见自己心仪的女子,何不暂且放弃心中所好,先让自己强大起来,这样以后缘分来到时,才好从容面对,不受任何人胁迫。”
陆子美怔怔地看着前方,那一方墙壁,被月光染得惨白惨白,他良久未语,最终,哐当一声,长剑坠地,勉力一笑:“你知道我剑术不如你,所以才不惧被我拿剑指着的,是不是?”
顾端耸了耸肩,没有作答。
陆子美笑着,已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
顾端踱至窗前,纵身而出,并随手甩出一枚特制的烟花。
绚烂的烟火,在漆黑的夜空尽情绽放,五彩斑斓,盛开如花。
黑衣人如鬼魅般重现屋前,破窗而入,或手持长剑,或臂舞阔刀,向陆子美刺去。
陆子美下意识地伸手格挡,与他们缠斗到一起。
数十招过后,一列骑兵飞奔而至,喝问屋中是谁,见无人回答,马上破门而入,当先的那人,却赫然是陆子美的父亲,成国公陆戬!
黑衣人显然早有准备,大门才被撞破,他们便纵身跳起,踩着桌子,自屋顶逃走了,仅在陆子美的脚下,遗下了一把长剑,那剑柄的底部,印着一枚猩红的圆点,显得是那么地醒目。
原来顾端所说的助他当上世子,是这么个助法,果然好手段!
成国公夫人三番两次想要杀他,成国公未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