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耸入云的悬崖下,唯有一条危险陡峭的险路可以上山。云雾皑皑,只要将目光往身后看去,能将心脏吓得扑通扑通掉出来,甚至还让你窒息得不敢叫出声。
“不要怕,我背着你呢。”温润的嗓音如一般甜。
让她的心灵一下子得到安慰。
可是她感受得到,他虽然明显比她大几岁,但他也是个病人,背着她很吃力。
何况那么高耸入云的山峰,那么陡峭艰难的路程?
“小姐!小姐!”
伴随着一阵敲门声,太史辛河忽然从梦中醒过来。
原来不知何时又睡着了。
最近真是嗜睡。
“怎么了?”太史辛河起身放下书,打开门见青花脸上冒出一层薄薄的虚汗。
“小姐去雀楼一趟吧,云王殿下出事了。”青花慌慌张张道。
太史辛河一听,原来是云王。
“他能出什么事?”
被红颜知己暗算了?还是被姑娘们围堵了?
青花急得擦擦笔尖冒出的汗,绯红的脸颊上似乎满是着急,想要解释却不知如何解释的慌张让太史辛河感起了兴趣。
太阳已经彻底落山,夜晚在她睡梦时悄悄降临。
天黑寒冷,太史辛河就着便装,拿了一件厚披风搭在身上才跟着出门。
“让你家殿下收敛些,他以为个个女人都好惹的吗?”太史辛河俏皮一笑道。
青花挠挠脑袋,不知如何作答。
雀楼离她所住的客栈并不远,一路上赏赏夜晚风光不一会儿就到了雀楼。
让她吃惊的是,一路上茶楼酒肆都还开着张,怎么唯独雀楼灯火不明,看上去黑压压一片?
青花点亮手提灯笼在前方引路,太史辛河默默在后方跟着。
“小姐,到了。”青花将她带到了目的地,是雀楼的顶楼。
她只依稀看得到前方朦胧的侧影,在倚栏处负手而立。
像一只黑夜中孤傲的鹰,对,就是鹰。
漆黑的长发轻轻略过背沿,在玉树身影后轻轻掠动,斜飞英挺的剑眉被随意散落的几缕黑丝挡住了些。
五官精致,宛如雕刻般棱角分明。
他哪里有什么事情?
“让青花带我来雀楼不知所为何事?”太史辛河站在原地问。
若是他不回答,她便转身回客栈。
男人温温地吐出几个字:“自然是找你赏花。”
赏花……
且不说这大半夜的,就算是白天也没什么花可赏?近日一场大雪将原本开了的花都覆灭了,何来赏花一说。
“云王殿下说笑了,您邀我过来不会是……陪您看廊州红颜佳人的?”
宋子甄转过身,脸上漾起笑意,五官俊美。
看着太史辛河裹得厚实严密,他走近了道:“要多走走,腿上的寒痛才会舒缓些。”
男人亦是一件月白色斗篷,身材姣好的他看起来肤色如玉,尤其在月光下,在远处的华灯衬托之下。
太史辛河躲避了他那双总是含情脉脉的眼睛,挪开几步去看周围的夜景。
雀楼居高望远,视野宽阔,不过廊州的夜晚比不得长安的繁华,灯火自然不如长安美。
但是她喜欢这儿的静谧。
“你喜欢春天吗?”宋子甄问。
其实他早就知道答案,小时候她说:我不喜欢冬天,因为腿痛,我喜欢站在春日暖阳下看百花盛开的样子,是好日子即将来临的征兆啊。
太史辛河随口一问:“会有人不喜欢春天吗?”
“那请江南的太史小姐看好了,我今晚就送给你百花齐放。”
宋子甄眼睛里有些湿润,也或许是眼睛会发光,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远处的碧波荡漾轻轻地照在美玉之上,流淌着淡淡的光华。
周围偶有鸟儿的鸣唱,渣渣的声音似乎添了不少趣味。
太史辛河抬头,舌桥不下。
他那副敛容屏气的模样,让太史辛河着实吃惊。
为她?
怎会是为她?
她下意识裹紧自己的披风,定定心神挪向一边。
“云王殿下,你可是在说笑?”她蹙眉浅笑,气质如兰。
他眼竞着浩瀚无边的深情,幽长的睫毛轻轻晃动,眼睛轻轻眨着:“我像是说笑?”
时间仿佛突然凝固,太史辛河征征站在原地。
几抹浅淡的云丝挂在静静的天空,远处的山黛如泼墨。
就在她留意远方的时候,眼角余光闪现的片片光芒将她的视线吸引去。
是他白日里挂的灯笼?
灯笼的样式分了很多不同种类的花样,每个颜色的灯笼都相应配合着不同的花色。
就那么一片一片的在她面前亮起来,像是天空中璀璨的星星突然近在咫尺,伸手可握。
原本黑压压的天空,当灯笼亮起来时,似乎整个天空都亮了。
“我认为十里红妆亦可如此。”宋子甄笑容很淡,不知为何脸上挂着淡淡的神伤。
太史辛河不得不承认,她已经沉浸在这片美景中忘记一切,至于周围人说了什么,发生了什么,雀楼下面有多么热闹喧哗,那一刻她脑子里是空白的,她不知道该表达些什么,甚至觉得自己身处梦境之中。
那些灯笼极为好看,晕黄的光被灯笼糊纸衬托成了各种各样的颜色,一层层看起来诗意朦胧,煞是壮美。
她更是深切地体验了什么叫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壮观,只是今晚的万树梨花不是披着一层皑皑白雪,而真的是宛如千万种花迎新开放,那些并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