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崇玄玘道,“大将军,你可回军营先做准备,三日后再议。”
饶储没能如愿,心有不甘,但也不敢公然违抗圣意,只得先去大营做好安排。
是夜,风辞等人正在商议应敌之策,忽闻敌军来袭,风辞顺手抓过一把弩箭飞身上了城楼,藏在一个隐蔽的角落眺望,只见敌军如潮涌般奔来。如此气势,看来尤弥是要不计损失,一举破城了,风辞暗想,希冀着卫朔带的七万援兵快点赶到。
尤弥兵源源不断接踵而来,守军亦以一当百,奋死抵抗,双方酣战到天明,尤弥军攻上城楼的都被一一斩杀,然而终是兵力悬殊,城内只剩不到一万人马。
风瑨急问亓官飒道:“卫朔的兵怎么还没到?”
亓官飒心里也不免着急,他的步兵向来经过严格挑选,训练有素,可负重日行百里,算算日子怎么都该到了。
“莫慌。”风辞道:“再坚持半个时辰,就开门放敌军进来。”
“什么?”亓官飒惊道,“直接把城池拱手奉上?”
风瑨也大惑不解,如今紧闭城门都坚持不了多久了,若开了城门无疑是速速赴死。但他知道风辞肯定早有计议,便道:“三哥肯定另有计策,就这么办吧。”
守城将士浴血奋战,拼死坚持了一个时辰,城外尤弥骑在高头骏马上,朝城中大喊:“风瑨。别再负隅顽抗了,赶紧打开城门,乖乖投降吧!你放心,我鞣勒军队一向优待俘虏,像你这等有才华的,一旦归顺,还许你做个将军!哈哈哈……”
他身边的众人也跟着放声大笑,笑声在风瑨等人听来甚是刺耳。亓官飒看了躲在暗处的风辞一眼,风辞朝他点点头。
尤弥正欲再喊,忽见城门大开,不做多想,便发令攻进城内。鞣勒兵涌进城中,一时不见动静,须臾吗,尤弥率领一众骑兵也进了城,见城内尸横遍地,正在得意,不想两边忽然杀出数千人马,喊声震天,弩箭刀枪,拼力厮杀。尤弥慌乱地拉了拉缰绳,抡起长刀砍杀起来。风瑨和亓官飒素闻尤弥擅长马背上作战,遂一齐上阵,不敢掉以轻心。三人交战数十回合,亓官飒小臂受了伤,风瑨被打下马背。尤弥勒马转身,忽瞥见不远处的墙角有一把弩正对着自己,他慌忙抽出背上的箭,朝执弩的身影射去,孰料弩箭快他一步正中他心脏。尤弥圆睁双目跌落马下,亓官飒立马上前挥动画戟补了两下,尤弥立时断了气。
“将军!将军!”鞣勒军折了将帅,士气也顿时弱了下来。
亓官飒回想起方才弩箭射来的方向,暗自心惊:风辞!他赶紧一路拼杀,来到了风辞隐蔽的墙角,但见风辞无力地靠在墙根,脸色苍白如纸,右手紧捂着胸口处,上身及地面满是刺目的鲜血。
“你中箭了?”亓官飒惊呼道,他看着那露在外面的半截箭支,嘴唇有些颤抖,“尤弥死了。”
“我……看……到了。”风辞气若游丝。
“别说话!”亓官飒低吼道,他扶起风辞看了看后背,“好在射偏了半寸,箭穿透了,你忍者,我给你拔箭。”说罢折断箭头,捏住箭尾,一把抽了出来。
“啊!”风辞低呼一声,忽然他嘴角微扬,问亓官飒,“听到……城外……的喊声了吗?”
亓官飒只顾着给他伤口上涂药,全然没顾上周围的动静,这会仔细一听,眼前骤然一亮:“是卫朔他们!好像有两队人马从山坡上冲杀下来的!”
风辞艰难地点了点头,道:“快……快去把尤弥已死的消息……告诉城外……”
亓官飒接道:“我知道,我这就拖着尤弥的尸身去给城外的贼寇看个清楚!”他将创伤药塞到风辞手中,道:“这是我临行前沚蓠给的秘制伤药,你自己抹着。”说罢抄起画戟,跃上马,冲杀过去。
风辞失血太多,若非他长年习武,身体底子厚,早已坚持不到现在。虽此时有药膏止住了血,但意识仍是渐渐模糊……
城外的十来万鞣勒军拉着很长的战线正往城门攻去,不料两旁山上突然冒出数万喾禹援兵,居高临下,推落巨石,万箭齐发,巨石砸落处,死伤无数。不多时,城楼上响起鼓声,鞣勒士兵见主帅尤弥的尸体从城楼抛下,心里便都着了慌,他们后来的这十五万人都是尤弥一手训练的兵,并不怎么认同赤迩达,何况赤迩达早已受了伤,还需要副将随身护着。无论赤迩达怎么试图稳定军心,他们的士气也已不再。故此,两军拼杀到第二日下午,鞣勒军只剩下不到三千残兵,赤迩达在上百个亲信的掩护下,勉强撕杀出一道口子,仓皇奔出屺芒关,那些残兵见将军都撤退了,也无心再战,纷纷丢盔弃甲而逃。
喾禹军守住了边关城池,都高声欢呼起来。此时的亓官飒、风瑨等人早已是浑身带伤,满脸血痕,听见欢呼声,也不由地牵动了嘴角,浮起了笑容。
风瑨命令幸存下来的万余将士:“迅速打扫战场,敌军的军需物资等,能用的,尽数搬进城里。”
亓官飒也正想去收缴些兵器,刚欲动身,忽然想到:糟糕,风辞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