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从指缝里淌出来，晶莹剔透。
姜妈妈哽咽，泣不成声。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妈不好。”
“清清……清清……”
她低声呢喃，反复，语调破碎。
简单几句话，小姑娘的心脏彻底瘫成烂泥。
“没事儿，妈你别哭了，这不怪你。”
姜清清摇摇头，鼻头微酸，说出口的话都带着浓厚的鼻音。
“妈。”
小姑娘的声音软糯，绵长，婉转，勾人心痒痒。
一个字被她念得奶声奶气，软得让人心都化了。
赵凌宇跟陆仁贾眼珠子瞪得老大，目不转睛地看着姜清清。
小姑娘之前一副酷炫冷冰的模样，好像什么事儿都成竹在胸，超越年龄的克制和冷静让他们都忘了，对方不过是一个还没成年的十六岁少女。
姜清清这近乎撒娇的一句话，简直惊掉两个人的下巴。
可是偏偏这个样子的她，更加烟火气，也更加真实立体起来。
姜妈妈抽抽鼻子，从指缝中露出眼睛，杏仁似的眼珠子不敢和姜清清对视。
“是任佳佳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
小姑娘走近姜妈妈，伸手揽过对方的肩头，“妈。”
“只要你现在看清任佳佳是什么人……就还不晚。”
是的，一切都还不晚。
只要人活着，什么都是不晚的。
说着这话，姜清清的眸色清冷地看向任佳佳，“我们家不欢迎这样的人存在。”
姜妈妈抽泣的声音渐停，跟随姜清清的视线迟疑地看着任佳佳。
任佳佳脸色惨白，她以为姜妈妈会全然相信自己，没想到居然姜清清几句话，她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形象居然全部瓦解。
“姨……”
任佳佳垂泪可怜兮兮，试图勾起姜妈妈最后的同情。
如果姜家不收留她，她现在只能睡大街去了！
“这……”
姜妈妈艰涩地开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们在说什么？”
略低沉的男音从门外响起。
姜清清惊喜地回头，“爸？”
姜爸爸冲小姑娘点头笑笑，掩不住满脸疲惫，胡子拉碴不知道多少天没刮，眼皮子底下都是污青的黑眼圈。
他扯扯皱巴巴的衣服，走进屋里，把公文包放在门口桌子上。
“家里这么多人，唱大戏呢在？”
“你是？”
姜爸爸的目光从陆仁贾身上一扫而过，定位在赵凌宇身上。
那个捆着的多半就是之前来要债的了，那这个站着的又是谁？
本来存在感微弱的赵凌宇被姜爸爸的目光一扫，怪不好意思，连忙窜出来朝姜爸爸伸手，磕磕巴巴地自我介绍。
“叔叔你好，我叫赵凌宇，是来帮妹子打架的。”
叔叔？
姜爸爸眼神古怪地看了一眼赵凌宇，看着都二十好几的人了，居然叫自己一个才三十几岁的人叔叔？
不过他没说什么，只是客气地伸手回握，才继续之前的话题，“你们在干嘛？”
姜清清看到好多天没见到的姜爸爸，难得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跟他解释，“我跟妈说，让任佳佳从我们家搬出去。”